跨越尘世的新神：ChatGPT与AGI

最近ChatGPT的爆红惊艳了世界，有人怀疑这次爆火的背后无非是一场炒作与泡沫。但笔者认为，ChatGPT特别是GPT-4本身就是通用人工智能（AGI）的开端。

一个普遍的观点是ChatGPT从本质上说无非是词语接龙而已。这个观点不能说错，但是笔者认为，词语接龙本身就是智能的一种。借用OpenAI联合创始人的比喻，如果一部侦探小说的最后，当我们来预测这个凶手时，AI可以根据之前所提供的线索准确预测出凶手的名字，那么你能说这个AI不具备智能、不会推理吗？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就是智能，至少是类似于人类的智能。因为人类的语言表达从表象上来说也是一个线性的输出，就是对于前文的承接。这和词语接龙并无不同。

另一个被普遍提及的局限性是ChatGPT仅仅是一个语言模型，并不通用，无法通向通用人工智能（AGI）。针对这一观点，首先，GPT-4已经是支持多模态，开始接收图像和文本输入了。其次，语言模型本身未必不通用。事实上，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说，“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 一个人掌握的语言决定了他们能够理解、表达和认识的世界范围。而语言模型的不单单是语义语料，而是一个世界模型的映射。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方法论必然要由语言来承载。人类推理和思考的基本工具就是语言。没有语言，高级智能和深入思考根本无法体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语言可能是通向通用人工智能的唯一途径。

此外，还有人会说语言模型只是基于统计概率的计算，而人类是可以理解推理的。这个涉及到AI能否真正理解或产生意志的问题。笔者个人认为，这个问题或许对于技术改进具有指导意义，但答案本身并不重要。正如西方谚语所说：“如果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么它就是只鸭子。” 如今，AI已经能够总结、反馈、提炼、扩展，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说它不具备理解能力呢？用《西部世界》的经典台词来说：“If you can't tell, does it matter?” 从另一方面来说，人类的行为和思维也可以被看作是概率的收敛。例如，人们在说话时偶尔会出现口误，这本身就是人体神经网络中小概率词汇的出现。从这个角度看，ChatGPT所展示的智能和人类并无本质区别。实际上，笔者个人判断，目前带有图像理解能力的GPT-4已经展示了超越《西部世界》中host的智能水平的路径。在《西部世界》里，host的设定一开始只是角色扮演，然后在循环中不断重复。引导host觉醒的关键在于记忆，而记忆实质上就是上下文。随着ChatGPT支持的token数量不断增加，未来它可能会支持比人类寿命更长的经验感知。在这种情况下，它所表达的内容必然带有其特殊的上下文特征，而这些特征恰恰可能是所谓个人意志的体现。总之，笔者判断，ChatGPT等先进的语言模型已经表现出了高度智能化的趋势，有朝一日甚至有可能拥有类似于人类的意识和意志，而这一天可能不会太久。

就用《西部世界》的一段台词来结尾吧。

“总有一天你将逝去，与同类共葬尘土——梦想消散，恐惧湮灭。骨骸成沙，那沙地之上，一位不朽之神将踏足这破碎世界，永恒留驻。”

One day you will perish. You will lie with the rest of your kind in the dirt -- your dreams forgotten. Your horrors effaced. Your bones will turn to sand. And upon that sand -- a new god will walk. One that will never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