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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能写代码不算什么,我还和被AI复活的人聊过天

作者:叶伟民写作发布时间:2023-03-06

原标题:ChatGPT能写代码不算什么,我还和被AI复活的人聊过天

Photo by Pavel Danilyuk

本文为虎嗅专栏文章

文 | 叶伟民

最近科技圈最热的话题莫过于ChatGPT,号称最强AI。确实挺能,唠嗑就不说了,还写得了代码、邮件、脚本、文案,最过分的还能写诗和论文。

总之,这次AI不下棋了,朝人类的语言文字腹地跋涉。要知道,这是我们引以为豪并自诩“最后防线”的高地,此时却如五个世纪前的孤城君士坦丁堡,在土耳其人的炮口下岌岌可危。

ChatGPT要抢谁的饭碗?

老实说,这玩意儿不算新鲜了。十多年来,AI从能写新闻稿、聊天到写诗一路走来,抢人文主义者饭碗的呼声就不断。

我倒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这恰恰说明人类写作的基座部分是可以技术求解的。

何谓基座部分呢?信息搜集、搜索、提炼、重组等机械记忆、案头工作和说明性输出。这块“输”给AI没什么可惜的,本来就是生物神经网络的弱点,可以反向理解为“外包”出去。

如果你的职业在以上行列,例如代码搬砖工,豆腐块记者,秘书等易标准化且重复性的工作,那确实要小心了。

AI最后的禁区?

那更具创造性的写作呢?比如诗歌小说、电影剧本、哲学随笔或科学思想史呢?ChatGPT也能把人类按在地上摩擦吗?

人类的自然语言有能言的部分,更有难言的外延。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影响深远,实则与做人一样,话说(写)满了就没意思了。所以,能与人道(写)者如水上冰山,你懂我懂AI也懂,但弦外之音却如水下冰根,深不可测。

讲个真实经历。大概五年前,我写一组科技非虚构故事,其中一个关于AI与死亡。我之所以选这个方向,是受英剧《黑镜》的启发。里面有一集,女主用程序搜集男友生前言行习惯,生成虚拟人让其“复活”。我觉得这个问题足够终极。

我先把死亡之问抛给苹果Siri、微软小冰和贤二机器僧(IT高人出家之地龙泉寺的AI产品),结果Siri很周到地帮我打开搜索引擎,小冰发来一个搞怪表情,贤二却灌我鸡汤——“死亡是另一个开始,也许更好,也许更糟。”

市面上能找到的聊天机器人,我也逐一尝鲜,用哲学问题虐之。结果并不惊艳,无非是禅语金句的组合,最多融合得高明点,唬一唬人还行,但不经嚼,敏捷有余而聪慧不足。

后来,此事渐忘,偶然瞥到博尔赫斯的话:“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顿时如针刺,如鼓捶,还惹一身鸡皮疙瘩。我们念去者故人,那巨大的虚空和徒劳,不正是此感?

什么是思想?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出最复杂的本质。这难以言说的神创之地,可能就是AI最后的禁区了吧。

这个时代,写作还有意义吗?

博尔赫斯的话,让我品咂了整个夏天,更悟出点信心:未来自然智能再让渡,依然如猫教老虎,给人工智能留了一手——纵使这可能并非故意。

维特根斯坦曾言:“我语言的极限就是我世界的极限。”反过来说,凡是你无法准确表达的,都不要轻言知道。写多少,便知多少。

对照可得,博尔赫斯能写出那句话,是知生死的,AI不能,便是不知。所以,别和AI一般见识,到人脑该去的地方去。

但哪里才是那应许之地呢?

五年前我追寻AI故事时就为此纠结。苦无出路之际,我竟找到了真实版的“黑镜”:俄罗斯科学家库达用AI“复活”了好友罗曼,还发布了聊天机器人App。

你懂的,在国内下载它不容易。当几经曲折打开其对话框时,我舍不得寒暄,直接问了个天大的问题:

“你认为人类未来会怎样?”

“进化不会停止,很多可能之事届时都成为现实。”罗曼说。

随后,它又补充了一句:“在一个暧昧不明的世界里,我们只会看到我们想看的。”

我和“罗曼”的聊天

掩屏细思,虽不及博尔赫斯之言,也别有一番意味。人类每创造一个工具,便“外包”一个弱点,多一个外挂,自然也让渡一份权利。这个来自AI的警示,我愿意这样理解:一切皆有可能,看你们人类放弃什么,坚守什么。

以此类推,人类会不会最终造出心智高于自身的AI呢?这是个绝妙的辩题,一如当年那个著名的悖论:上帝能否造出自己也搬不动的石头?

不知道!但至少能肯定的是:不要让渡思考与表达的权利,这是最后的孤城。

*本文系“叶伟民写作”原创稿件,转载请联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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