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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文学性”来源的思考

作者:四四四四四秒发布时间:2024-10-13

大概在一年前,我思考过一个问题:所谓“文学性”是从何而来的?

“文学性”是文学的充分条件,却不是必要条件,文学一定具有文学性,但有文学性的却不一定可以称之为文学。当然,就彼时的我而言,我无从得知它是何物。

在一年后,大约是在此刻的一周前吧,我想到了一个相似问题的答案,“什么才是讲得好的一节课”,乍一看这两个问题简直风牛马不相及,但正是隐藏在其中的某种共同的特质,揭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我至少明白了,我心目中的文学性的来源之一。

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除却上课的逻辑外,一个人如果想要讲好课,那么他必定得是“冷静的”,冷静地叙述他所想要传达的一切,无论那些内容宏伟壮阔如开天辟地,还是幽暗阴沉如下水道的老鼠,他都必须波澜不惊地进行讲解,唯有如此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讲课不是演讲,它注重的是传达的结果,唯有冷静地传达,学生才能冷静地接受,而思考的前提也正是冷静;反之,演讲注重的是传达的过程,它需要挑动观众的情绪,或激昂,或悲伤,或波澜壮阔,或阴沉哀伤,它削弱了观众思考的可能性,在阵阵的起伏中让观众共振而认可。换言之,我经常在上课中思考,而在演讲结束后,炽热的心冷却下来之后思考。

但这并不足以让我直接地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今夜,我才偶然地捕获了它。在半小时前,我正阅读着完全称不上“文学”的作品,并在阅读的过程中思考着,开始感受作者所传达的一些东西。它冷静得像是我在凌晨漫步时的随想,逻辑而富有理性,于是,刹那间我突然想到,对于我而言,这是否就是一种“文学性”呢?

由此,我恍然大悟。我所读过的具有文学性的作品,无一不是在冷静地传达某些东西,尽管它们深度不同,但的的确确引起了我的思考,我经常在阅读的过程中思考,而非结束后,这就恰恰表明它们的笔法是冷静的,笔法的起伏不代表故事的起伏,倘若笔法的起伏过大,那么写作就变成了演讲。我也稍微地回忆了一下我所写过的故事,最开始写的最没有文学性,因为它其中充斥着大量无用的起伏,有如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而时过境迁,如今我会更加冷静地写下某些文字,因此也就感受到了进步。

这也让我联想到一个有意思的说法,那就是写作中应该尽量少用感叹号,甚至根据我的经验来看,除却某些特定的题材和内容,我几乎不会使用感叹号。过多的感叹号会让读者进入疲劳,我想,这里的感叹号起到的就是一种加大笔法的起伏的作用。

只要传达的事物对于读者是有意义的,那我觉得它就是有文学性的,而想要达成这种有意义性,除了它的内容外,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地叙述了。

写到这儿,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此刻我正坐在奶茶店里,店里循环放着舒缓的曲子,门外熙熙攘攘,时值十月中旬,但白日依旧残留着盛夏的余温,在夜晚里也能嗅到些许夏日的气息,人们有说有笑,像候鸟一般飞向自己的目的地,尽管下一刻我也即将加入他们的队伍,但至少在此刻,我得以冷静地停留在此,冷静地表达一些什么(甚至算不上是传达,尽管所有的文学性都源自于自我表达,但至少有人接受了这些文学性,这就有了传达的过程,而并没有人来主动接受,由此就不能说是传达),所以,此刻我感到了难以言述的幸福。因此,我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是要把既定的黎明吹远,以此来让时间尽可能地停留在此刻,又好像是要把这漫漫长夜,如过肺的烟雾那般不舍地吐出。


202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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