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岁的日本女人春山油子死了，他是李叔同的女儿

她没了，走了，享年 102 岁，就用这篇文章送别李叔同的女儿春山油子吧。

感慨万千，这就是人生的感悟。再回头看，留下的不只是回忆。那些过往的事，那些曾经的日子，都在默默的思考中悄然离去。

2020 年 7 月初，春山油子走了，享年 102 岁。

油子死了，死在冲绳岛，死在母亲的老屋，死在那挂着裸体女人油画的中式四合院里。

这幅油画是父亲画的，画中的裸体女人是母亲。

这四合院是我妈买的，钱是她拿我爸的一幅油画去卖了才换来的。

春山油子，日本一基金的亚洲区官员。他的名字是他妈妈起的。

春山母亲是日本人，叫春山淑子。

油子，即“游子”，她们被中国男人抛弃，孩子成了流浪天涯的游子。

1988 年春天，70 岁的春山油子来到中国考察。在杭州虎跑寺，她得知父亲已经去世 46 年了。

2020 年 7 月，春山油子去世了，享年 102 岁。24 年前，她妈妈也是在冲绳的老屋走的。

1996 年，母亲淑子 106 岁了。《江湖夜雨》第 71、72 章，讲述了这段往事……

1994 年的冬天，二柱去了日本冲绳，那个时候雪下得很大。

从东京起飞，飞了两个多小时，就到冲绳那霸机场了。冲绳是由很多小岛串起来的，是日本最南边的岛之一，在日本和台湾中间，常年气温都是二十四五度，属于亚热带海洋性气候，是世界级的旅游胜地。

那霸是琉球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同时也是日本冲绳县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冲绳岛是二战最惨烈的战场，1945 年 4 月到 6 月，美军强行登陆，20 万日本兵都牺牲了。日本战败后，美军在那霸机场附近，设了嘉手纳空军基地。

在那霸机场附近，有座小山，山上有个首里城堡，那是琉球君主的官邸，也是琉球王国的象征。它是木质结构的，整体保留了中国唐朝的建筑风格，朱红色的色调，让它看起来十分巍峨。沿着山道上去，能看到牌坊和城门，而著名的“守礼之邦”大门，更是冲绳的标志性建筑。

上午，二柱从城堡出来后，来到大门，接着走上了一条幽静的小路。

路边有个日式小吃店，在古老民居里，两口子租房经营。二柱吃了碗清爽的冲绳拉面后，在庭院里闲逛。

在庭院的角落里，有一个花坛。推开花坛后面的那扇木制小门，里面是一个中式四合院的后院。

后院没人，正房房门开着，二柱走进去，屋里挺干净，墙上挂着几十幅裸体油画，有个穿清朝衣服的老妇坐在藤椅上。

这是个博物馆，二柱心想。

“嗨！”二柱顺口用汉语打了个招呼。

老人挺和蔼，瞅了瞅二柱，轻声回道：“你是从中国来的？”这一口不太标准的上海话，让二柱挺意外。

冲绳岛没人来，看见中国人，老人挺高兴，和二柱聊上了。

原来，这个百岁老人已经 104 岁了。墙上的油画是 80 年前一个中国留学生的作品，后来他们相爱了，老人和留学生曾在上海生活了六年。

老人离开上海，留学生把油画送他作纪念。老人慢慢走到墙角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有块手表、一撮胡须和几封信。

二柱好奇：“你咋不在上海生活呢？”

他当和尚去了，把我和孩子扔在一边，日子难过，我就回来了。

学生还在上海吗？二柱又问道。

“他都去世 50 多年啦”，老人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沉默了一会儿，二柱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追问道：“您咋知道留学生去世 50 多年了呢？”

“我女儿六年前去了中国，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老人声音低沉，泪水在眼角滑落，显得十分悲伤。

二柱翻看着书信，突然，一首熟悉的诗出现在他眼前。

长亭外，古道旁，绿草如茵。

风拂柳，笛声残，夕阳西下。

天尽头，地尽头，知心朋友所剩无几。

喝杯浊酒吧，让我们尽情欢乐，今夜就别做那让人伤感的梦了。

哇，这首手抄的《送别》真是让二柱惊呆了！上面还写了“叔同于戊午八月十八日”呢。

“老奶奶，您是春山淑子不？”二柱激动地问。

老人难过地说：“就叫我淑子吧！”

李叔同东京毕业照，中间站着的那位就是李叔同。

春山淑子？是淑子吗？

叔同是谁？李叔同啊。

和尚？那是李叔同。

二柱脑袋里一连串疑问都冒出来了。

李叔同和弘一法师，这两个人在二柱心里激起了波澜。

你咋不在东京生活呢？

“我爸妈想让我嫁给银行家，可我偏选了个中国留学生，结果家里跟我断了关系。我从上海回东京，家人还让我滚得远远的。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俩孩子，坐船来了冲绳。”

春山淑子一脸平静地说。

“你们咋生活呢？”

我在渔村诊所上班，空闲的时候就下海捕鱼，挣点钱补贴家用。

“你有孩子吗？”“我儿子当兵，在冲绳战役中牺牲了，女儿春山油子在银行上班。”春山淑子回答道。

三天后，二柱回到了东京。在朋友的帮助下，二柱在东京银座距离日本海外协力基金不远处的咖啡厅，见到了老人的女儿春山油子。

1988 年，春山淑子跟女儿春山油子说，自己的生父是中国的李叔同，她那时年纪很大了。

曾经，春山油子作为日本海外协力基金的项目官员来华考察，他特地去了杭州，才知道李叔同已经去世 46 年了，真是令人痛心。

傍晚的时候，湖面起雾了。

“叔同”，妻子淑子和幼女站在船头，大哭着。

李叔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叫我弘一就行。”

这声音太绝了！妻子淑子悲伤地问弘一：“告诉我，啥是爱呀？”

李叔同闭上眼睛说：“爱，就是慈悲。”

“你为啥对别人都好，就只伤我？”妻子淑子问李叔同。

小船载着伤心欲绝的妻女远去，李叔同转身走进庙门，这转身就是永恒，永恒也是这转身。从此再无相见之日。

心一放下，啥事都不慌。

那么，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李叔同了，只有一位著名的和尚弘一法师。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 11 个年头，李叔同 38 岁，淑子 28 岁。

妻子淑子回上海后，生了场大病。心都死了，淑子把上海家里的东西都卖了。两个月后，她拉着 9 岁的儿子，抱着 5 个月大的女儿，带着李叔同的画和离别纪念品，离开了中国。

1918 年 10 月底，淑子回了日本东京。因为和李叔同相爱，淑子被反对，就跟家人断了关系。“滚！离我远点！你就是被中国男人抛弃的可怜虫，现在连父母兄弟都不要你了！”

淑子孤身一人，受尽了屈辱。没办法，她只好带着俩孩子离开东京，坐渔船，历经 40 天来到冲绳岛，用春山淑子的名字，在一家乡村医院当医护人员。

离别后再未相见。春山淑子与中国的李叔同（弘一法师）、日本家人等，自此断了所有联系。淑子改名换姓，带着孩子艰难生活。无论生活多困苦，春山淑子都悉心珍藏着丈夫李叔同赠予的所有画作，从未转让或卖出过。

李叔同的手表、胡须、家书以及《送别》等遗物，淑子终生带在身边。

1996 年，春山淑子在冲绳老屋去世，享年 106 岁。

淑子和弘一法师分别已经 88 年了，也许在天堂又相遇了吧。

春山淑子看着弘一法师，轻声吟诵道：“从故乡来，应该知道故乡的事。请问你来的时候我家绮窗前的那株寒梅开花了没？”

弘一法师双手合十，踩着莲花回应道：“心若清净，处处皆莲开；净土一方，如来一尊。”

只有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过的人，才能这么坚定地离开红尘。

弘一法师这一生，悲喜交加，虽有憾，却也无憾。

“爱就是慈悲”，是李叔同对妻子春山淑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代高僧的最后绝笔：“悲欣交集”！

人生满是悲伤，生命是悲喜的汇聚。

李叔同，经过年少才子风流、成年艺术熏陶、中年宗教灵魂三个阶段后，深刻觉悟人生就像摁下葫芦起来瓢，就像这幽幽禅河不尽灯。

春山淑子，为情所困，误了一生。

“爱就是慈悲”和“悲欣交集”相呼应，讲的是李叔同（弘一法师）和春山淑子的悲惨人生。

天尽头，地尽头，好友各分散。

喝了这壶浊酒，让我们尽情欢乐，今晚就要分别，梦中也会感到寒冷。

这首流芳百世的《送别》，可能包含了“悲欣交集”绝笔背后的辛酸内情。

真是悲喜交加啊，这就是人生的感悟啊！

再回首，沉淀的不仅是记忆，还有那些往事如风、岁月如歌，都在冥冥中飘然而去。

拥有的就得珍惜，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附录：李叔同履历】

李叔同，1880 年 10 月 23 日出生，1942 年 10 月 13 日逝世。他的原名是李息霜、李岸、李良，谱名是文涛，小名叫成蹊，学名是广侯，字是息霜，别号是漱筒。

1913 年被聘为浙江两级师范学校（后改名为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音乐、图画老师。1915 年起，兼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音乐、图画老师，并创作了南京大学历史上的第一首校歌。1942 年 10 月 13 日，弘一法师在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圆寂。

他是新文化运动先驱，也是艺术、教育、思想、革新等领域的卓越人物，还是中国传统文化与佛教文化结合的杰出代表，近现代佛教史上最杰出的高僧之一，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李叔同是“二十文章惊海内”的大师，诗词、书法、绘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等均有涉猎，在多个领域为中华灿烂文化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此外，他在教育、哲学、法学、汉字学、社会学、广告学、出版学、环境与动植物保护、人体断食实验等方面也有创新和发展。

他让中国古代书法艺术达到了巅峰。和一些历史上的僧人艺术家不同，弘一虽是高僧，但他的一生并非以坚定的佛教信仰和恳切的佛教修行为目的，比如智永和怀素，他们更像是寄身禅院的艺术家，充满了艺术家的气质和浪漫，“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知”。

八大山人的白眼八哥形象，充满讽刺意味，他的画作其实是一种发泄，入世而未超脱。与他们相比，弘一逃禅更彻底，他皈依本心，超脱尘世，立志为律宗献身成佛，是一位纯粹的佛教大师。他还是将西方音乐传入中国的第一人，所作的《送别歌》传唱几十年而不衰，成为经典名曲。此外，他也是中国第一个采用裸体写生的教师。

艺术造诣极高，培养出丰子恺、刘质平等文化名人。他学佛刻苦，钻研律学，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被佛门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他为世人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一生充满传奇，是中国典型的绚烂至极归于平淡的人物。

1880 年 10 月 23 日（农历九月二十日）辰时，李叔同出生在天津河北区地藏前故居李宅。他的祖先是李锐，原籍浙江平湖（还有一种说法是天津人），寄居天津，从事盐业和银钱业。他的父亲是李世珍，字筱楼，同治四年进士，曾担任吏部主事，后来辞官继承父业成为津门巨富。李叔同在家中排行第三，小名叫成蹊，学名文涛，字叔同。

李叔同小时候受佛教影响，出生时就有喜鹊衔松枝到产房，大家都觉得这是佛赐祥瑞。后来，李叔同一直带着这根松枝，终生未离。他父母都信佛，大娘郭氏也是虔诚的佛教徒，叔同跟她学会了念《大悲咒》《往生咒》。他长嫂信佛，曾教他背佛经。叔同小时候常和三弟一起学僧人做法，“两个人都用夹被或床罩当袈裟，在屋里或炕上念佛玩”。

李叔同 7 岁时，跟着大自己 12 岁的兄长文熙读书，还要学习日常礼仪。文熙对他要求很严，功课和礼仪都不能马虎。这么小就受到这么严格的教育，他的天性肯定受到了压抑，但对他养成认真的习惯有好处。他日后的成就，跟这个好习惯有很大关系。

1884 年（光绪十年甲申），李叔同 5 岁，在天津。8 月 5 日，父亲病逝，终年 72 岁，叔同和母亲在李家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李叔同小时候难免有些自卑，沉默寡言的性格就是这样形成的。

1885 年，他 6 岁，跟着哥哥文熙接受启蒙教育。

1886 年，7 岁的他从文熙学习《百孝图》《返性篇》《格言联璧》和《文选》等。

1887 年，李叔同 8 岁，他拜常云庄为师，学习《四书》《孝经》《毛诗》《左传》《尔雅》《文选》等，还练习书法、金石等技艺。

1892 年，13 岁的他读《尔雅》《说文》，开始学习训诂。他钻研各朝书法，以魏书为主要钻研对象，书法之名开始在乡里传颂。

1894 年，十五岁的李叔同开始读《左传》《汉史精华录》等书。这一年，他记住了“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这句话。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内心的“反叛”种子开始发芽。他不再热衷于兄长要求他刻苦学习的经国济世的“正经”学问，而是对唱戏这种“贱业”产生了浓厚兴趣，经常去戏园子看戏，成了铁杆票友，有时还会客串某个角色。他非常欣赏伶人杨翠喜，每天晚上都去“天仙园”为她捧场，散场后，还提着灯笼陪她回家。他还指导杨翠喜的唱腔和身段，使杨翠喜的艺术修为大大提高。或许与杨翠喜的交往是他的初恋，但可惜的是，这个女子后来被卖入官家，几经周折，又嫁给了商人。李叔同的一片痴情，化作了无尽的忧愁。

1895 年，16 岁的李叔同考入辅仁书院，学习制义。和当时天津的另外两处书院一样，辅仁书院以考课为主，不再讲学。每月考课两次，分别由官方和掌教出题、阅卷、评定等级，发给奖赏银钱。李叔同在进入书院前已学有根底，每次考课作文，都觉得有很多思绪需要写出。由于纸短文长，他就在一格中改书两字交卷，因此获得了“李双行”的美称。他的文章常常名列前茅，获得奖银。

1896 年（丙申光绪二十二年），17 岁的夏天，他拿出 24 帧白册，请唐敬严当他的钟鼎篆隶八分书老师。秋天，他跟随天津名士赵幼梅学习诗词，同时学习辞赋和八股文。他喜欢读唐五代的诗词，尤其喜欢王维的诗。他还跟随津门书法篆刻名家唐静岩学习篆书和治印，并与津门同辈名士交往。

1897 年，18 岁的李叔同遵照母亲的命令，娶了茶商的女儿俞氏为妻。他的哥哥文熙从家产中拨出 30 万元供叔同家用，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李叔同买了一架昂贵的钢琴，开始学习音乐和作曲。那时，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主持维新变法，一向关心国家大事、对未来充满憧憬且厌恶旧制度的李叔同，对这场变革感到非常兴奋，积极鼓吹新说，并刻了一方“南海康梁是吾师”的印章，以示对变法的支持。然而，“戊戌政变”后，六君子遇难，康、梁流亡海外，这场维新运动以失败告终。外界传言李叔同是康、梁同党，为了躲避灾祸，他带着母亲和妻子，迁居上海，在法租界租了一套房子，安定下来。因为他家在上海有钱庄，他可以凭借少东家的身份随意支取生活费用，手头很宽裕，他以富家公子的身份，与上海的名流交往。十月，他加入“城南文社”，曾以《拟宋玉小言赋》一文，名列文社月会第一。

1899 年，二十岁的李叔同搬到好友许幻园家的“城南草堂”，和袁希濂、许幻园、蔡小香、张小楼义结金兰，号称“天涯五友”。自此，李叔同的文人雅士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1900 年，庚子光绪二十六年，李准生了儿子。这一年他还出了《李庐诗钟》和《李庐印谱》，跟画家任伯年等人一起办了个“上海书画公会”，每周出一期书画报，随《中外日报》发行。

1901 年，22 岁的李叔同应许幻园之邀，为《城南草堂笔记》题跋。春天，他曾回天津，打算去河南看望哥哥，但因故未能成行，于是返回上海。这年秋天，他考入南洋公学（西安交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的前身）经济特科班，与黄炎培、邵力子、谢无量等人师从蔡元培。由于校内新旧思想斗争激烈，校方禁止学生阅读部分杂志和报纸，引发学生愤怒，双方发生冲突。蔡元培先生支持学生，据理力争，但校方未作让步，于是他带领学生和部分积极教师毅然离开南洋公学，李叔同也在其中。

1902 年，叔同 23 岁，他在各省参加了庚子、辛丑恩正并科乡试。他用河南捐监的身份去应试，也用嘉兴府平湖县监生的资格报名参考，但都没有考中。之后，他回到了南洋公学。

1903 年，南洋公学闹罢课，蔡元培同情学生运动，自行离职，全校学生纷纷退学。李叔同也退了学，没多久，他和许幻园、黄炎培等人在上海成立“沪学会”，办补习班，开演讲会，宣传婚姻自主等新思想。他创作了新戏《文野婚姻》的剧本，写了好多诗歌，还谱写了《祖国歌》等广为传唱的歌曲，他的艺术才华犹如天上的新月，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1903 年（癸卯光绪二十九年），24 岁的他和退学者在上海“沪学会”内增设补习科，并经常举办演说会。他以“李广平”的名字翻译了《法学门径书》和《国际私法》这两本书，由上海开明书店相继出版。

1904 年（甲辰光绪三十年），25 岁的李叔同三月为“铄镂十一郎”（张士钊）的传记著作《李苹香》作序，署名“惜霜”。他常与歌郎、名妓等进行艺术交往。在上海初次登台，演出了京剧《八蜡庙》《白水滩》《黄天霸》等。12 月 9 日（农历十一月初三），儿子李端生。

1905 年，26 岁的他生母王氏病逝，于是他携家眷护送灵柩回天津。这一年他还出版了《国学唱歌集》。之后，他将妻子和两个孩子留在天津，自己东渡日本留学。临行前，他创作了《金缕曲·留别祖国并呈同学诸子》。在东京，他为《醒狮》杂志撰写了《图画修得法》和《水彩画法说略》。

1907 年 28 岁- 2 月，“春柳社”首次公演《茶花女》，李叔同饰演茶花女。这是中国话剧的首次实践。- 7 月，再次上演《黑奴吁天录》，李叔同饰演美洲绅士解尔培的夫人爱密柳，还客串了男跛醉客。留学期间，他与一位美术模特（姓名未知）产生感情，随后一同回国。

1908 年，29 岁的他退出春柳社，一门心思搞绘画和音乐去了。

1910 年李叔同回国，当天津北洋高等工业专门学校图案科的老师。第二年，他又成了上海城东女学的音乐老师。

1911 年（辛亥年），他 32 岁。春天，创作了毕业自画像。3 月，他从东京美术学校毕业，带着日本妻子回国，抵达上海后，在直隶高等工业学堂担任图画教员。同年，他家道中落。

1913 年（癸丑民国二年），34 岁的李叔同，将浙江两级师范学校改名为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这年 5 月，校友会发行了《白阳》杂志，他还亲自设计了创刊号封面，并且所有文字都由他亲手书写石印。

1914 年（甲寅民国三年），他 35 岁，加入西泠印社，常与金石书画大师吴昌硕往来。课后，他召集学生组织“乐石社”，从事金石研究与创作。

1915 年 36 岁应江谦校长之聘，兼任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图画音乐教员，假期倡立金石书画组织“宁社”，在佛寺陈列古书、字画、金石。二十四年后，江谦大师六十周日甲诗云：“鸡鸣山下读书堂，廿载金陵梦莫忘。宁社恣尝蔬笋味，当年已接佛陀光。”当年夏天，曾赴日避暑。9 月回国。秋天，先后创作诗词《早秋》《悲秋》《送别》等。

1916 年，他 37 岁，看到日本杂志介绍的修养身心的断食方法，便有了进山断食的念头。冬天，他来到杭州虎跑定慧寺，进行了 17 天的断食试验，还写了《断食日志》。入山前，他写了一首词：“一花一叶，孤芳致洁。昏波不染，成就慧业。”回校后，他开始吃素。那时，他受到马一浮的影响，对佛教“渐有所悟”。

1918 年，39 岁的李叔同春节在虎跑寺度过，拜悟和尚为师，赐名演音，号弘一。7 月 13 日，他入虎跑定慧寺正式出家。出家前，他将所藏印章赠给西泠印社，印社创始人之一叶为铭为其凿龛庋藏，并题记：“戊午夏叶舟识。”9 月，他入灵隐寺受比丘戒。10 月，去嘉兴精严寺小住。年底，应马一浮之邀到杭州海潮寺打七。

1919 年，己未民国八年，他 40 岁。春天，他在杭州艮山门外井亭庵小住，之后搬到玉泉清涟寺。夏天，他住在虎跑定慧寺。秋天，他到灵隐寺，专心研究佛法。

1920 年，41 岁，居玉泉寺，为《印光法师文钞》题词并作序，赞其文“如日历天，普烛群品”。6 月，赴浙江新登贝山闭关，研学律学。秋，离贝山赴衢州，客居莲花寺。

1921 年 42 岁- 正月，自新登返杭州，居玉泉寺，研《四分律》，始阅诸先师之作。- 春，曾在闸口凤生寺暂居，丰子恺赴日前往话别。- 3 月，自杭州至温州，居庆福寺。撰《谢客启》，闭关修律。- 6 月，《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初稿成。

1922 年（壬戌民国十一年）43 岁，正月初三，发妻俞氏在天津本宅病故，俗家仲兄文熙来信让他回天津一趟，他因为有事没去成，仍然住在庆福寺。

1923 年（癸亥民国十二年）44 岁2 月，在上海与尤惜阴居士合撰《印造经像之功德》。在去上海的途中，曾在上虞白马湖、绍兴、杭州等地停留。6 月，为杭州西泠印社刻《弥陀经》一卷。9 月，再次来到衢州，住在莲花寺。

1924 年，45 岁，4 月，他从莲花寺搬到三藏寺。之后，他去了松阳、青田，最后到了温州。5 月，他到普陀山，拜当代最佩服的印光大师为师，还称赞道：“像印光法师这样的大德，300 年来就这一个。”6 月，他回温州整理《四分律》，8 月完成。然后去杭州，因为交通受阻，暂时去了宁波，住在七塔寺。应夏丏尊的邀请，他到上虞白马湖小住了一段时间。10 月，他回温州。

1925 年（乙丑民国十四年），46 岁的他春天去了宁波七塔寺、杭州弥陀寺、定慧寺游玩。应夏丏尊之邀，去上虞白马湖小住了一段时间，不久又返回温州庆福寺。

1926 年，47 岁的他春天从温州到杭州，住在招贤寺，整理、修订和校对《华严疏钞》。夏天，夏丏尊和丰子恺从上海专程拜访。初夏，他和弘伞法师一起去庐山参加金光明法会。路过上海时，他曾和弟子丰子恺等人拜访故居城南草堂等地。初冬，他从庐山返回杭州，经过上海，在丰子恺家小住，然后返回杭州。

1927 年 48 岁，春天住在杭州吴山常寂光寺。7 月搬到灵隐后山本来寺。秋天到上海，住在江湾丰子恺家。主持丰子恺皈依三宝仪式。在此期间与丰子恺商定编《护生画集》的计划。这年春天，丰子恺等人编的《中文名歌五十曲》出版，其中收有李叔同在俗时的 13 首歌曲。丰子恺在序言中说：“李先生有伟大的心灵，又有文学和音乐才能。据我们所知，中国作曲作歌的只有李先生一人。”

1928 年，49 岁的他春夏在温州大罗山筑茅修行，秋冬在白马湖造“晚晴山房”。这年秋天，他到上海，和丰子恺、李圆净一起商量编《护生画集》。

1929 年 50 岁，正月，自南安小雪峰至厦门南普陀寺，居闽南佛学院，整顿学院教育。春，返温州，在福州鼓山涌泉寺藏经阁发现《华严经疏论纂要》刻本，发愿刊印。9 月，小住“晚晴山房”，10 月重至厦门、南安，与太虚法师在小雪峰寺度岁，并合作《三宝歌》。这年 2 月，《护生画集》第一份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50 幅护生画皆由大师配诗并题写。大师在跋中说：“我依画意，作白话诗；意在导俗，不尚文词。普愿众生，承斯功德；同发菩提，往生乐国。”还说：“盖以艺术作方便，人道主义为宗趣。”这年，夏丏尊将所藏大师在俗时所临各种碑帖出版，名《李息翁临古法书》（上海开明书店）。这年，仲兄李文熙卒，62 岁。

1930 年（庚午民国十九年）51 岁- 正月，到泉州承天寺与性愿法师相聚。- 4 月去温州，之后到白马湖“晚晴山房”。- 秋去慈溪金仙寺，两次讲律。- 11 月去温州庆福寺。- 当时人称弘一大师为孤云野鹤，他在各地弘扬佛法。1931 年（辛未民国二十年）52 岁- 2 月，从温州经宁波到白马湖横塘镇法界寺。发誓放弃有部律，专门学习南山律，从此从新律家变为旧律家。- 9 月，广洽法师发函邀请大师去厦门。- 同月在金仙寺创作“清凉歌”。- 岁末在镇海伏龙寺过年。

1932 年，53 岁的他在镇海龙山伏龙寺为刘质平写书法。到了年底，他去了厦门，住在山边岩（即万寿岩），并在妙释寺讲《人生之最后》。

1933 年，他 54 岁。年初，他去了厦门，随后又回到妙释寺。这一年，他在妙释寺讲《改过经验谈》，在万寿岩讲《随机羯磨》，还重新编辑了蕅益大师的警训，编成《寒茄集》。他在开元寺圈点《南山律钞记》，在承天寺讲《常随佛学》。

1934 年，55 岁。2 月，去厦门南普陀寺讲律。协助常惺院长整顿闽南佛学院。发现学僧纪律松散，认为机缘尚未成熟，于是创办佛教养正院。这一年，为《一梦漫言》作跋，绘制宝华山《见月律师行脚略图》。冬天，搬到万寿岩，讲《阿弥陀经》。还编纂了《弥陀经义疏撷录》。

1935 年（乙亥民国二十四年），他 56 岁。正月，在万寿岩撰写《净宗问辨》。3 月，前往泉州开元寺讲解《一梦漫言》。5 月，抵达净峰寺，之后应泉州承天寺之邀，在戒期中讲解《律学要略》。

1936 年，57 岁的他卧病在草庵，数月后才痊愈。5 月，他住在鼓浪屿日光岩。年末，他搬到了南普陀寺。这一年，《清凉歌集》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

1937 年，58 岁。年初，在南普陀寺讲《随机羯磨》。2 月，在佛教养正院讲《南闽十年之梦影》。3 月，为厦门市第一届运动大会作会歌。5 月，应邀去青岛讲律，10 月返回厦门。岁末，去泉州草庵。

1938 年 59 岁，1 月 31 日在草庵讲《华严经普贤行愿品》。2 月 19 日入泉州。3 月 2 日在承天寺讲经，后到梅石书院、开元寺、清尘堂以及惠安、厦门等地讲经。5 月 4 日，即厦门沦陷前几天，从厦门去漳州南山寺。初冬到泉州承天寺，后移居温陵养老院。

离世了

1939 年（己卯民国二十八年），弘一法师 60 岁。4 月，他进入蓬壶毗峰普济寺闭门静修。在此期间，他撰写了《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篇》等书籍。9 月，澳门《觉音月刊》和上海《佛学半月刊》均出版了《弘一法师六秩纪念专刊》。秋末，弘一法师为《续护生画集》题字并作跋。

1940 年 61 岁，春，永春蓬山闭关，谢绝往来，专事著述。10 月，应邀赴南安灵应寺弘法。

1941 年，62 岁，他四月离开灵应寺，去晋江福林寺结夏安居，并讲《律钞宗要》，编《律钞宗要随讲别录》。冬天，他入住泉州百原寺，后来移居开元寺。年末，他返回福林寺过年。

1942 年 63 岁，李叔同赴灵瑞山讲经，提出三约：不迎、不送、不请斋。3 月回泉州开元寺，后居养老院。7 月，在朱子“过化亭”教演出家剃度仪式。8 月讲《八大人觉经》。10 月 2 日下午身体发热，渐示微疾。10 月 7 日唤妙莲法师抵卧室写遗嘱。10 月 10 日下午写“悲欣交集”4 字交妙莲法师。10 月 13 日晚 7 时 45 分呼吸急促，8 时安详西逝，圆寂于泉州不二祠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