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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学沉思录】关于《两小儿辩日》中日远日近问题——驳张双南“中国人诡辩论”

作者:管理技术前沿发布时间:2024-09-14

《两小儿辩日》

《两小儿辩日》出自《列子·汤问》,是战国时期思想家列子创作的一篇散文,其记述了孔子路遇两个孩子在争辩太阳远近的问题,而孔子不能作决断之事。

  • 版本一: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 版本二: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曰:“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注意】:版本一中的第二个“一儿曰”与第一个“一儿曰”不对应,应以版本二,尽管两个版本没有实质性差异。

“阴阳五行”之辩

为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普及法》,落实《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2006—2010—2020年)》等确定的科普工作任务,国务院办公厅确定科技部、财政部、中央宣传部牵头,中央组织部等20个部门参加制定《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并由科技部、中央宣传部于2016年4月18日发布了关于印发《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的通知(国科发政〔2016〕112号)。

2016年4月23日,以陈学雷、张双南等科学网知名博主为代表的8位学者,在科学网博客上联名首发了题为“对《基准》中一些问题的意见”的博文,直指其中存在的问题,包括“所有物质都是由原子组成”,“力是自然界万物运动的原因”,“太阳光由七种不同的单色光组成”,以及将“阴阳五行、天人合一、格物致知等中国传统哲学思想观念”作为其132个基准点之一,等等。

2017年2月25日,“SELF讲坛·煮酒论道”(第1期)开展了一场关于“阴阳五行应该写入《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么?”的辩论,由吴国盛主持,正方为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孙小淳,反方为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粒子天体物理中心主任张双南。

会上,张双南作了《科学是什么?》的演讲。演讲中,张双南举了《两小儿辩日》和《杞人忧天》的例子,藉此说明2000多年来中国是“以诡辩代替刨根问底”,“以赢得辩论代替追求真理”,而没有将之作为严肃的科学问题来研究,是以没能产生现代科学,也没有农业科学,没有天文学。

2017年3月19日,张双南在广州举办的“别克·一席”活动中再次作了《什么是科学?》的演讲。不过,这次张双南没有举《两小儿辩日》的例子,而只是举了《杞人忧天》的例子。

无独有偶,2017年12月18日,在北京国贸大酒店(国贸三期)举办的“2018网易经济学年会”上,张双南作了《仰望星空,才有未来》的演讲,这次还是没再举《两小儿辩日》的例子,而只是举了《杞人忧天》的例子,很是值得玩味。

不仅如此,2018年7月9日,由中国科协科普部主办、果壳网承办的“我是科学家”演讲第一期在中国科技会堂成功举办,会上,张双南作了《文化自信需要科学精神》的主题演讲。这次,还是绝口不提《两小儿辩日》,依然只是举了《杞人忧天》的例子。

【参考】:

https://www.most.gov.cn/xxgk/xinxifenlei/fdzdgknr/fgzc/gfxwj/gfxwj2016/201604/t20160421_125270.html

科技部 中央宣传部关于印发《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的通知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3061-972135.html

科学网—对《中国公民科学素质基准》中一些问题的意见 - 陈学雷的博文 (sciencenet.cn)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1J411M7ff/?spm_id_from=333.788.recommend_more_video.-1&;vd_source=55afafae92191887a5296a38097a6e02

快来“站队”!“阴阳五行”是否应该写入《中国公民基本科学素质基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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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张双南:把阴阳五行当成科学,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崩溃的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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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南:中国古代有四大发明 但为何没有产生科学?

https://www.163.com/money/article/D5ULMHLR002599JF.html

张双南:中国古代有四大发明 但为何没有产生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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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科学家-张双南

《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是《列子·天瑞》中的一个故事,后世据此典故引申出成语“杞人忧天”。

  • 《杞人忧天》原文:

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

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曰:“天,积气耳,亡处亡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

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坠耶?”

晓之者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只使坠,亦不能有所中伤。”

其人曰:“奈地坏何?”

晓者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亡处亡块。若躇步跳蹈,终日在地上行止,奈何忧其坏?”

其人舍然大喜,晓之者亦舍然大喜。

长庐子闻而笑之曰:“虹蜺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山岳也,河海也,金石也,火木也,此积形之成乎地者也。知积气也,知积块也,奚谓不坏?夫天地,空中之一细物,有中之最巨者。难终难穷,此固然矣;难测难识,此固然矣。忧其坏者,诚为大远;言其不坏者,亦为未是。天地不得不坏,则会归于坏。遇其坏时,奚为不忧哉?”

子列子闻而笑曰:“言天地坏者亦谬,言天地不坏者亦谬。坏与不坏,吾所不能知也。虽然,彼一也,此一也,故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不知去,去不知来。坏与不坏,吾何容心哉?”

《两小儿辩日》后续

我国古代真得没有对《两小儿辩日》所涉及的日近日远问题进行研究、思考和讨论吗?答案是否定的。

东汉思想家王充的观点

东汉思想家王充(27年—约97年)认为“日中近而日出入远”,并给出了两种验证之法。对于“日中时日小,其出入时大”,他认为是背景明暗引发的视觉错误,“日中光明故小,其出入时光暗故大,犹昼日察火光小,夜察之火光大也”。

《论衡·说日篇》有:

“儒者或以旦暮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或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其以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者,见日出入时大,日中时小也。察物近则大,远则小,故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也。其以日出入为远,日中时为近者,见日中时温,日出入时寒也。夫火光近人则温,远人则寒,故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也。二论各有所见,故是非曲直未有所定。

如实论之,日中近而日出入远,何以验之?以植竿於屋下,夫屋高三丈,竿於屋栋之下,正而树之,上扣栋,下抵地,是以屋栋去地三丈。如旁邪倚之,则竿末旁跌,不得扣栋,是为去地过三丈也。日中时,日正在天上,犹竿之正树去地三丈也。日出入,邪在人旁,犹竿之旁跌去地过三丈也。夫如是,日中为近,出入为远,可知明矣。

试复以屋中堂而坐一人,一人行於屋上,其行中屋之时,正在坐人之上,是为屋上之人,与屋下坐人相去三丈矣。如屋上人在东危若西危上,其与屋下坐人相去过三丈矣。日中时犹人正在屋上矣,其始出与入,犹人在东危与西危也。日中,去人近,故温,日出入,远,故寒。然则日中时日小,其出入时大者,日中光明故小,其出入时光暗故大,犹昼日察火光小,夜察之火光大也。既以火为效,又以星为验,昼日星不见者,光耀灭之也,夜无光耀,星乃见。夫日月,星之类也。平旦、日入光销,故视大也。”

汉长水校尉平陵关子阳的观点

汉长水校尉平陵关子阳认为“日之去人,上方远,而四傍近”,他的判断依据是星宿间的疏密,“星宿昏时出东方,其间甚疏,相离丈余。及夜半,在上方,视之甚数,相离一二尺。”

对于远而热,近而凉,关子阳则用火之旁与上进行解释,认为“日为天阳,火为地阳,地阳上升,天阳下降。今置火于地,从傍与上诊其热,远近殊不同焉。日中正在上覆盖,人当天阳之冲,故热于始出时。又新从太阴中来,故复凉于其西在桑榆间也。”

见于吴承仕所著《论衡校释》:

“儒者或以旦暮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或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桓谭新论云:「汉长水校尉平陵关子阳以为「日之去人,上方远,而四傍近。何以知之?星宿昏时出东方,其间甚疏,相离丈余。及夜半,在上方,视之甚数,相离一二尺。以准度望之,逾益明白,故知天上之远于傍也。为天阳,火为地阳,地阳上升,天阳下降。今置火于地,从傍与上诊其热,远近殊不同焉。日中正在上覆盖,人当天阳之冲,故热于始出时。又新从太阴中来,故复凉于其西在桑榆间也。」桓君山曰:『子阳之言,岂其然乎?』」(隋书天文志。)据此,当时儒生,必多以日出远近相驳议,今不可考矣。其以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者,见日出入时大,日中时小也。察物,近则大,远则小,故日出入为近,日中为远也。其以日出入为远,日中时为近者,见日中时温,日出入时寒也。夫火光近人则温,远人则寒,故以日中为近,日出入为远也。列子汤问篇云:「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时,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远者凉乎?』」张湛注曰:「桓谭新论亦述此事。」与此文正同。二论各有所见,故是非曲直未有所定。如实论之,日中近而日出入远。何以验之?以植竿于屋下。夫屋高三丈,竿于屋栋之下,正而树之,上扣栋,下抵地,是以屋栋去地三丈。如旁邪倚之,则竿末旁跌,不得扣栋,是为去地过三丈也。日中时,日正在天上,犹竿之正树去地三丈也。日出入,邪在人旁,疑当作「邪在天旁」,与「正在天上」相对为文。犹竿之旁跌去地过三丈也。夫如是,日中为近,出入为远,可知明矣。试复以屋中堂而坐一人,一人行于屋上。其行中屋之时,正在坐人之上,是为屋上之人与屋下坐人相去三丈矣。如屋上人在东危若西危上,若,或也。言在屋脊东西。其与屋下坐人相去过三丈矣。日中时,犹人正在屋上矣;其始出与入,犹人在东危与西危也。日中,去人近,故温;日出入,远,故寒。然则日中时日小,其出入时大者,日中光明,故小;其出入时光暗,故大。

盼遂案:晋书天文志天体篇载葛洪议曰:「浑天理妙,学者多疑。汉王仲任据盖天之说,以驳浑仪,云:『旧说天转从地下过。今掘地一丈辄有水,天何得从水中行乎?甚不然也。日随天而转,非入地。夫人目所望,不过十里,天地合矣。实非合也,远使然耳。今视日入,非入也,亦远耳。当日入西方之时,其下之人,亦将谓之为中也。四方之人,各以其近者为出,远者为入矣。何以明之?今试使一人把大炬火,夜半行于平地,去人十里,火光灭矣。非灭也,远使然耳。今日西转不复见,是火灭之类也。日月不员也,望视之所以员者,去人远也。夫日,火之精也。月,水之精也。水火在地不员,在天何故员?』故丹阳葛洪释之曰:『浑天仪注云:「天如鸡子,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则半覆地上,半绕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天转如车毂之运也。」诸论天者虽多,然精于阴阳者。张平子、陆公纪之徒,咸以为推步七曜之道度,以度历象昏明之证候,校以四八之气,考以漏刻之分,占晷景之往来,求形验于事情,莫密于浑象者也。张平子既作铜浑天仪于密室中,以漏水转之,令伺之者闭户而唱之。其伺之者,以告灵台之观天者曰,「璇玑所加,某星始见,某星已中,某星今没」,皆如合符也。崔子玉为其碑铭曰:「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高才伟艺,与神合契。」盖由于平子浑仪及地动仪之有验故也。若天果如浑者,则天之出入行于水中,为的然矣。故黄帝书曰,「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载地者也。又易曰:「时乘六龙。」夫阳爻称龙,龙者居水之物,以喻天。天,阳物也,又出入水中,与龙相似,故以比龙也。圣人仰观俯察,审其如此,故晋卦坤下离上,以证日出于地也。又明夷之卦离下坤上,以证日入于地也。需卦干下坎上,此亦天入水中之象也。天为金,金水相生之物也。天出入水中,当有何损,而谓为不可乎?故桓君山曰:「春分日出卯入酉,此乃人之卯酉。天之卯酉,常值斗极为天中。今视之乃在北,不正在人上。而春秋分时,日出入乃在斗极之南。若如磨右转,则北方道远而南方道近,昼夜漏刻之数不应等也。」后奏事待报,坐西廊庑下,以寒故暴背。有顷,日光出去,不复暴背。君山乃告信盖天者曰:「天若如推磨右转而日西行者,其光景当照此廊下稍而东耳,不当拔出去。拔出去是应浑天法也。浑为天之真形,于是可知矣。」然则天出入水中,无复疑矣。又今视诸星出于东者,初但去地小许耳。渐而西行,先经人上,后遂西转而下焉,不旁旋也。其先在西之星,亦稍下而没,无北转者。日之出入亦然。若谓天磨右转者,日之出入亦然,众星日月宜随天而回,初在于东,次经于南,次及于西,次到于北,而复还于东,不应横过去也。今日出于东,冉冉转上,及其入西,亦复渐渐稍下,都不绕边北去。了了如此,王生必固谓为不然者,疏矣。今日径千里,围周三千里,中足以当小星之数十也。若日以转远之故,但当光耀不能复来照及人耳,宜犹望见其体,不应都失其所在也。日光既盛,其体又大于星多矣。今见极北之小星,而不见日之在北者,明其不北行也。若日以转远之故,不复可见,其北入之间,应当稍小,而日方入之时乃更大,此非转远之征也。王生以火炬喻日,吾亦将借子之矛以刺子之楯焉。把火之去人转远,其光转微,而日月自出至入,不渐小也。王生以火喻之,谬矣。又日之入西方,视之稍稍去,初尚有半,如横破镜之状,须臾沦没矣。若如王生之言,日转北去有半者,其北都没之顷,宜先如竖破镜之状,不应如横破镜也。如此言之,日入西方,不亦孤孑乎?又月之光微,不及日远矣。月盛之时,虽有重云蔽之,不见月体,而夕犹朗然,是光犹存云中而照外也。日若绕西及北者,其光故应如月在云中之状,不得夜便大暗也。又日入则星月出焉。明知天以日月分主昼夜,相代而照也。若日常出者,不应日亦入而星月亦出也。又案河、洛之文,皆云,水火者,阴阳之余气也。夫言余气,则不能生日月可知也,顾当言日阳精生火者可耳。若水火是日月所生,则亦何得尽如日月之员乎?今火出于阳燧,阳燧员而火不员也。水出于方诸,方诸方而水不方也。又阳燧可以取火于日,而无取日于火之理,此则日精之生火明矣。方诸可以取水于月,而无取月于水之道,此则月精之生水了矣。王生又云,远故视之员。若审然者,月初生之时及既亏之后,何以视之不员乎?而日食或上或下,从侧而起,或如钩至尽。若远视见员,不宜见其残缺左右所起也。此则浑天之理,信而有征矣。』」犹昼日察火,光小;夜察之,火光大也。俞曰:此论甚精。且以镫火为喻,远视甚大,近视之转小矣。列子汤问篇载两小儿论日远近,孔子不能答,此可以解之。晖按:除仲任持此说外,尚有汉张衡、晋束皙、(见隋志。)及隋书天文志,并各释日之远近之故。今不具出。既以火为效,又以星为验,昼日星不见者,光耀灭之也,夜无光耀,星乃见。夫日月,星之类也。平旦、日入光销,故视大也。”

东汉天文学家张衡的观点

东汉天文学家张衡(78年-139年)用光渗来解释日大日小的现象,“日之薄地,暗其明也。由暗视明,明无所屈,是以望之若大。方其中,天地同明,明还自夺,故望之若小。”

见于《隋书·天文志》引其《灵宪》:

“张衡《灵台》曰:“日之薄地,暗其明也。由暗视明,明无所屈,是以望之若大。方其中,天地同明,明还自夺,故望之若小。火当夜而扬光,在昼则不明也。月之于夜,与日同而差微。”

西晋文学家束皙的观点

西晋文学家束皙(261年-300年)认为太阳本身大小没有变化,但是周围参照引发了视觉上日大日小的错觉,“日无小大,而所存者有伸厌”。他还认为人的视觉会受光的颜色的影响,“日始出时色白者,虽大不甚,始出时色赤者,其大则甚”。此外,他还认为视觉会受物影响引发错觉,不是断疑定理的好标准,“物有惑心,形有乱目,诚非断疑定理之主”。

见于《隋书·天文志》:

“晋著作郎阳平束皙,字广微,以为傍方与上方等。傍视则天体存于侧,故日出时视日大也。日无小大,而所存者有伸厌。厌而形小,伸而体大,盖其理也。又日始出时色白者,虽大不甚,始出时色赤者,其大则甚,此终以人目之惑,无远近也。且夫置器广庭,则函牛之鼎如釜,堂崇十仞,则八尺之人犹短,物有陵之,非形异也。夫物有惑心,形有乱目,诚非断疑定理之主。故仰游云以观月,月常动而云不移;乘船以涉水,水去而船不徙矣。”

后秦姜岌的观点

既然眼睛直接观察不靠谱,后秦姜岌则用仪器观测,发现星宿间的疏密是均匀的,“以浑检之,度则均也”。不仅如此,他还提到了游气的影响,“地有游气,以厌日光,不眩人目,即日赤而大也。无游气则色白,大不甚矣”。

见于《隋书·天文志》:

姜岌云:“余以为子阳言天阳下降,日下热,束皙言天体存于目,则日大,颇近之矣。浑天之体,圆周之径,详之于天度,验之于晷影,而纷然之说,由人目也。参伐初出,在旁则其间疏,在上则其间数。以浑检之,度则均也。旁之与上,理无有殊也。夫日者纯阳之精也,光明外曜,以眩人目,故人视日如小。及其初出,地有游气,以厌日光,不眩人目,即日赤而大也。无游气则色白,大不甚矣。地气不及天,故一日之中,晨夕日色赤,而中时日色白。地气上升,蒙蒙四合,与天连者,虽中时亦赤矣。日与火相类,火则体赤而炎黄,日赤宜矣。然日色赤者,犹火无炎也。光衰失常,则为异矣。”

梁代祖暅的观点

梁代祖暅(456年—536年)认为日大日小是由参照物引发的错觉,“由视有夷险,非远近之效也”;认为日热日凉是因为入射角,“远日下而寒,近日下而暑,非有远近也”。此外,他还提到了热的累积效应。

见于《隋书·天文志》:

梁奉朝请祖暅曰:自古论天者多矣,而群氏纠纷,至相非毁。窃览同异,稽之典经,仰观辰极,傍瞩四维,睹日月之升降,察五星之见伏,校之以仪象,覆之以晷漏,则浑天之理,信而有徵。辄遗众说,附浑仪云。《考灵曜》先儒求得天地相去十七万八千五百里,以晷影验之,失于过多。既不显求之术,而虚设其数,盖夸诞之辞,宜非圣人之旨也。学者多固其说而未之革,岂不知寻其理欤,抑未能求其数故也?王蕃所考,校之前说,不啻减半。虽非揆格所知,而求之以理,诚未能遥趣其实,盖近密乎?辄因王蕃天高数,以求冬至、春分日高及南戴日下去地中数。法,令表高八尺与冬至影长一丈三尺,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为法。天高乘表高为实,实如法,得四万二千六百五十八里有奇,即冬至日高也。以天高乘冬至影长为实,实如法,得六万九千三百二十里有奇,即冬至南戴日下去地中数也。求春秋分数法,令表高及春秋分影长五尺三寸九分,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为法。因冬至日高实,而以法除之,得六万七千五百二里有奇,即春秋分日高也。以天高乘春秋分影长实,实如法而一,得四万五千四百七十九里有奇,即春秋分南戴日下去地中数也。南戴日下,所谓丹穴也。推北极里数法,夜于地中表南,傅地遥望北辰纽星之末,令与表端参合。以人目去表数及表高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为法。天高乘表高数为实,实如法而一,即北辰纽星高地数也。天高乘人目去表为实,实如法,即去北戴极下之数也。北戴斗极为空桐。

日去赤道表里二十四度,远寒近暑而中和。二分之日,去天顶三十六度。日去地中,四时同度,而有寒暑者,地气上腾,天气下降,故远日下而寒,近日下而暑,非有远近也。犹火居上,虽远而炎,在傍,虽近而微。视日在傍而大,居上而小者,仰瞩为难,平观为易也。由视有夷险,非远近之效也。今悬珠于百仞之上,或置之于百仞之前,从而观之,则大小殊矣。先儒弗斯取验,虚繁翰墨,夷途顿辔,雄辞析辩,不亦迂哉!今大寒在冬至后二气者,寒积而未消也。大暑在夏至后二气者,暑积而未歇也。寒暑均和,乃在春秋分后二气者,寒暑积而未平也。譬之火始入室,而未甚温,弗事加薪,久而逾炽。既已迁之,犹有余热也。”

【参考】:

https://www.docin.com/p-6598959.html 

日体远近大小之辨 - 豆丁网 

https://zhuanlan.zhihu.com/p/25442277 

两小儿辩日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

https://www.guxuo.com/ls/suishu/066.htm

《隋书·天文志》

SIPOC观评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国古人对《两小儿辩日》问题剖析得十分精彩,有思考,有想法,有实验,有类比,有辩论。尽管囿于当时的科技水平,没能给出非常现代的科学解释,但已经很科学了,入射角、光渗、色彩与视觉错觉、参照物与视觉错误、地气、热累积效应都涉及到了。

由是可见,张双南老师对我国古代科学的认知是非常狭隘的,对我国古人的评价是非常不客观的。

之所以张双南——其实,不光是他,还有吴、杨、何等人——对我国古人以及古代科学认知出现如此大之偏差,我想,原因大抵是以下几个方面:

  1. 过度反思的延续:鸦片战争大清战败了,国人的自信被打没了,由此引发了一场全民反思潮,甚至于反思过了头,几度有全盘西化的趋势。这种过度反思一直延续至今,影响了好几代人,至今也没有人把大清战败的系统性原因搞清楚,而是简单地、错误地将战败原因归于政治制度和科学技术等。

  2. 全盘西化的教育:尽管张双南从小学到研究生都是在国内读的,但由于数理化的内容是源自西方的,教材是照搬西方的,所以,本质上接受的还是西式教育。他的博士学位则是在英国取得的,博士后以及后来的工作则是在美国,一直持续到2002年任中国科学院粒子天体物理重点实验室主任。这些国外的学习和工作经历都会影响到他对科学的认知。从他的这些演讲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西方的科学教育给洗脑了,言必称希腊欧美,全然没了独立思考、系统分析和科学判断的能力了。

  3. 书读太少数典忘祖:能成为科学家,那读书的数量一定是多的,但如数家珍的西典,而将祖上的书束之高阁了,自然是不够的,不然,对我国古人以及我国古代科学不了解,看到一篇地摊文学式的段子便深以为然了,便各种反思了。

  4. 晦涩难懂的古代典籍:读书少这事也不能全怪别人,毕竟我国古代的典籍是文言文写就的,本身就是晦涩难懂的,没有一定的文言文功底很难看得懂,吃得透。

  5. 教材自主编写的缺失:现在的数理化教材是西方人主导编写的,他们主要是写他们的科技成果,而我们的教材基本上都是奉行拿来主义,照搬西方,因此,很少会提及我国古代的科学成就,以致于,不是搞中国科学史研究的,很难讲清楚我国古代的科学贡献。书本上不写,大家自然不了解。

  6. 古代科技科普的缺失:我国古代的文献都是文言文的,晦涩难懂,没有较高的文言文功底是不行的。这就需要有人整理出来,并予以科普,必要时纳入我们的教材中。但这部分工作做得非常差。以前我们只知道墨子的小孔成像,这几年稍稍增加了些许,但还是远远不够。

其实,两小儿辩日问题还是很复杂的,即使放在当下,依然是众说纷纭,很难有人能把因果理清。

我剖析了一下,两小儿至少犯了错误归因和单一因素分析的错误。

一小儿看到的“果”现象是日大日小,进而推断“因”为日近日远。在这里,日近日远是日大日小的物理因,反之则不然,因为日大日小只是日近日远的反映罢了。

事实上,影响日大日小的因素除了日近日远,还有观测日期、观测时刻、地球倾角、太阳入射角、太阳入射点、大气层厚度、大气层成分、大气层成分分布、光的散射与折射、参照物、颜色、视觉错误、近视程度,等等。此外,各种因素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层次关系,这里就不作深入分析了。

也就是说,日大日小是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是各种因素组合条件的使然,因此,无法根据“果”现象推断出“因”如何。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分析出现日近日远与日大日小的因果关系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那么就要坚定地认为是自己的因果分析不够系统全面深入细致,因为,辩证物理学认为,宇宙中万事万物都是彼此联系的,不存在单一因素影响的因果关系。

另一小儿感受到“果”现象为日热日凉,进而推论“因”为日近日远。在这里,日近日远是日热日凉的物理因,反之则不然,因为日热日凉只是日近日远的反映罢了。

事实上,影响日热日凉的因素除了日近日远,还有观测日期、观测时刻、太阳活跃程度、太阳入射角、入射点、大气层厚度、大气层成分、大气层分布、光的散射与折射、受热时间、体感错觉、穿衣厚度,等等。这里也需要注意各因素的层次关系。

同样的道理,我们也无法根据“果”现象的日热日凉推断出“因”如何。

那影响和决定日近日远的物理因是什么?

不难分析出,地球的质量、日地相对位置、地球绕日速度、倾斜角度、观测位置、地球自转速度、太阳质量、太阳自转速度、日地系统外环境,等等。这些因素与日近日远的关系也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而是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决定了日近日远。也就是说,某一时刻,每个因素的物理条件一旦确定,那日近日远就是唯一确定的。

后记

张双南老师有点不太“厚道”......之前的辩论提及了《两小儿辩日》,何以后来不提了呢?我估摸着应该有人摆事实讲道理,指出了我国古人并不像张双南所谓的“中国人诡辩论”了吧?但既然您已经知道我国古人对日近日远问题是有系统思考和研究的,便清楚自己的立论是站不住的了,何以还继续坚持我国古代没科学的观点而拿《杞人忧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事呢?

其实,杞人忧天真没必要过度解读.......杞人之所以忧天,大概之前的历史上真发生过陨石降落,地震塌陷,但这又如何?古人认为这是可能性比较低的事件,没必要过于担心,是以有了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之说。至于今人,不研究天文地理的,谁关心这个呢?所以,张双南老师拿这个说事实无必要,不过是一直接受的是西方的科学教育,对我国以及我国古代早已形成偏见,看到段子便各种反思了。归根到底,还是我国古代的科技书籍读得太少,再加上缺乏系统全面深入细致严谨地分析我国古代科技史的能力,便自以为是了。

另外,张双南老师等人认为“力是自然界万物运动的原因”是错误的,对此我持有反对意见,尽管我的意见会有违牛顿第一运动定律。是的,我反对的就是牛顿第一运动定律。

牛顿第一运动定律又称惯性定律,表述为:“任何物体都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直到外力迫使它改变运动状态为止”。

根据该定律表明:1.当合外力为零时,原来静止的物体将继续保持静止状态,原来运动的物体则将继续以原来的速度做匀速直线运动;2.力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

不过,辩证物理学认为,宇宙是一个有机整体,所有的构成都是关联的,彼此间存在着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或直接或间接。也正因为此,变化是绝对的,不存在孤立的构成,不存在不变的构成,也不存在单一因素影响的构成。

是故,牛顿第一运动定律那种不受力的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是不存在的。换句话说,牛顿第一运动定律的假设就是不成立的,不可以那么假设

或许,一旦宇宙的构成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消失了,宇宙也就消失了,从“有”归于“无”了,所有的物质形态都不存在了。

此外,阳五行、天人合一、格物致知等中国传统哲学思想观念是否为迷信,我也有着不同的意见,这里就不赘述了,论及现代科学的伪科学性时再详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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