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虚拟数字人产业：现状、挑战与未来
随着数字化浪潮的不断推进，虚拟数字人正逐渐从科幻小说中的概念走向现实，成为商业化进程中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在这篇分析报告中，我将对数字人产业的现状进行分析，并预测其未来发展可能遭遇的风险。
一、虚拟人产业规模
根据《2024年中国虚拟数字人产业发展白皮书》数据显示，中国的虚拟人核心市场规模及带动市场规模呈现强劲的增长态势（备注1）。2023年，中国虚拟人带动产业市场规模和核心市场规模分别为3334.7亿元和205.2亿元，预计在2025年，将分别达到6402.7亿元和480.6亿元，势头强劲。
备注1：
*带动市场规模：虚拟人技术的全面应用可能会带动相关硬件、软件、内容创作等多个领域的发展，从而形成一个较大的市场销售额。
*核心市场规模：更侧重于直接与该产品或服务相关的核心业务或服务的市场销售额。例如，虚拟人软件的销售、技术服务等直接相关的业务，而不包括由数字人技术引发的其他领域的发展。
随着中国网民娱乐需求的增加，AI相关技术不断创新的环境下，中国虚拟人产业将会继续高速发展并迎来产业升级。而推动虚拟人产业迅速壮大的因素，考虑有以下：
①数字化产业拉动，AI科技推动加速
近年区块链的发展以及元宇宙、NFT等新兴概念的提出，吸引越来越多资本入局数字产业。如下图数据所示，中国数字经济总体规模呈持续增长趋势。
②政策鼓励，政府带头引入虚拟人员工
数字经济已成为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新引擎。在数字产业中，不同省市区政府也推出多个政策支持行业发展，其中不乏对虚拟人产业的支持。
另外，政府也在积极带头，将虚拟人应用于实际，开启了智能化政务服务新模式。例如：
湖北首个政务AI数字人“小襄”在宜城上岗（左图）；佛山市禅城区行政服务中心公测数字虚拟人“小禅”（右图）。
③电商内卷拉动虚拟人需求
据《2023年中国AI数字人行业客户画像》显示，数字人的应用方多为电子商务类，占到22.7%排名第一。
随着直播行业的迅速壮大，中国网民直播消费人群快速增长，直播行业越来越“卷”。越来越多直播间进入7*24小时的长直播模式。在人流较少的时段，虚拟人已经开始替代真人直播。此前，刘强东的虚拟人带货，也提升了虚拟人作为主播的群众认知。
另外，出于节省成本考虑，电商广告中亦可见虚拟人的身影，甚至成为广告代言人（花西子虚拟人）。
二、虚拟人的商业化模式
虚拟人的高速发展与其商业模式的设计紧密相关，而非仅仅依赖技术参数。目前国内提供虚拟人制作服务的头部厂商主要为科大讯飞、百度、阿里、蓝色光标等。商业模式主要为两种：
①定制化开发：厂商按照用户的要求制作完成之后，将其操作和使用权限完全交付给客户，制作方和虚拟人使用方的关系是一次性的，其获取收入的方式主要就是虚拟人的销售。这类虚拟人对外形要求很高，比如国风虚拟偶像翎，超写实数字人AYAYI，抖音虚拟美妆达人柳夜熙，花西子虚拟形象“花西子”，屈臣氏的虚拟代言人屈晨曦等。
此外，还有肖像授权的定制化开发模式。这通常是指名人、专家、网红等在社会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明星艺人，直接授权厂商使用其肖像、姓名、声音等人格内容制作虚拟数字人。
②SaaS平台服务：以“腾讯智影”及“讯飞智作”为例，其提供了线上平台供用户自定义使用虚拟人制作视频，同时平台亦设置不同等级的付费会员制度，提供不同的场景或功能服务。这种模式的优点是制作低门槛，选择多样化（虚拟人形象多样，满足多种场景用途，覆盖2D到3D，提供多语言选择），费用在几十到千元不等，非常适合个人用户。
三、虚拟人的应用
虚拟人的应用面较广，需要人服务人的地方，基本都可以应用虚拟人：
不过，对于数字人能否在各个领域大规模商用，也是说法不一。一方面，数字人目前无法在情感表达和共情能力上达到真人水平，因此难以与受众建立深层次的情感连接。另一方面，在类似直播这种实时互动场景时，在应对直播中出现的突发状况，数字人处理能力仍然有所欠缺。
但是作为人工智能技术的一个分支，数字人的最终目标也并非取代真人，而是作为一种强有力的辅助工具，在企业经营的各个环节中发挥作用，去帮助企业高效完成日益增多且复杂的任务，提升整体效率和生产力。同时，凭借拟真的形象和由大型语言模型支持的智能对话能力，数字人能够提供有趣且富有洞察力的互动体验。这种结合了效率和个性化服务的特性，使其成为提升客户体验的理想工具，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中带来独特优势。
这里讲述一个我遇到的印象较深的虚拟人案例。
最近，我尝试了一款名为“TalkAI练口语”的教育类外语口语学习应用。这款应用的特色在于它提供了多个具有不同身份背景的虚拟教师来教授外语。
我选择了一位擅长自由对话的虚拟教师进行练习。当她询问我的饮食偏好时，我回答说：“I want to eat ChaoShan shengyan（生腌）”。她随后对我的语法和词汇使用提出了建设性的反馈，建议我改为说：“I would like to try Chaoshan cuisine”。
这次互动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主要是因为虚拟教师的形象非常逼真，尽管她的口型与发音并非完全同步，但她的声音和表情都非常自然流畅。此外，她的回答内容逻辑清晰，不仅准确理解了我提到的“Chaoshan”是一个地名，而不是其他同音异义的英文词汇，还提供了具体的纠正理由，使得建议既合理又易于理解。让我感觉就像是在与真人交流，对比传统的口语学习方式，这种跟虚拟老师对话的体验让我容易战胜哑巴英语。
四、风险与挑战
虚拟人产业的快速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商业机会，但同时也伴随着一系列潜在的风险和挑战。
法律风险：肖像滥用，易触法律底线
虚拟数字人技术的发展使得肖像和身份的复制变得异常容易，这可能导致肖像权和隐私权的滥用。例如，未经授权使用某人的肖像制作虚拟数字人，不仅侵犯了个人的肖像权，还可能损害其名誉。此外，深度伪造技术（Deepfake）的滥用，如在色情内容中非法使用他人肖像，更是触及了法律的底线（例如韩国2024“N”号房事件）。因此，制定和执行严格的法律法规，保护个人权利，防止滥用，是行业发展的当务之急。“数字人权”具有现实需要和重大意义。
合规风险：虚拟人权责不清
以虚拟人直播为例，如果是知名人物授权进行虚拟人直播，可能会被观众理解为广告代言人。然而，根据《广告法》规定，广告代言人对自身代言的产品是负有注意义务的，如果虚拟人在直播过程中出现错误引导，对买家造成损失，权责应如何划分，是虚拟数字人的开发方、运营方，还是授权方？这些问题需要法律的明确指导和规范。因此，法律需要明晰“授权数字人直播带货”模式中广告代言人的过错责任制度。
平台约束或限制虚拟人使用
随着虚拟数字人应用的增加，一些平台开始对虚拟数字人的使用进行限制。例如，2024年6月，腾讯视频号修订了规则，宣布对《视频号橱窗达人发布低质量内容实施细则》进行修订。其中指出，使用数字人/虚拟人直播属于平台直播带货中的违规行为，如被平台发现，将依据相关规则进行处罚，包括不限于减少直播推荐、减少账号推荐、限制直播带货能力等。因此，虚拟数字人产业需要密切关注平台政策的动态，及时调整策略，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
应对策略
面对这些风险，虚拟数字人产业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 加强法律法规建设：推动立法，明确虚拟数字人的法律地位和权利义务，保护个人权利，防止滥用。
- 建立行业标准：制定行业规范，明确虚拟数字人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责任，引导行业健康发展。
- 加强技术监管：利用技术手段，如区块链、数字水印等，确保虚拟数字人内容的真实性和可追溯性。
- 提高公众意识：通过教育和宣传，提高公众对虚拟数字人技术的认识和理解，增强自我保护意识。
- 通过这些措施，我们可以更好地利用虚拟数字人技术，同时规避潜在的风险，推动产业的健康发展。
在展望虚拟数字人产业的未来时，我们既对其巨大的商业潜力感到兴奋，也对其潜在的风险保持警惕。虚拟数字人的发展不仅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社会、法律和伦理的一次深刻挑战。我们相信，通过不断的探索和规范，虚拟数字人将能够在遵守法律和道德的前提下，为人类社会带来更多的便利和价值。
参考：
艾媒咨询：《2024年中国虚拟数字人产业发展白皮书》
极目新闻：《名人授权数字人直播带货要承担注意义务》
作者：杨桃，游戏行业B端产品经理，爱用文字记录观察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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