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新冠可否预防重感冒？
参考消息网10月11日报道据美国《科学日报》网站9月30日报道，超过200种病毒可以感染人类并引发疾病，大多数人一生中也会被多种病毒感染。那么，遭遇一种病毒会影响你的免疫系统如何应对另一种病毒吗？如果是这样，会是什么影响？到底是削弱你的防病能力，还是增强防病能力，还是有其他完全不同的影响？
这些就是科学家们在《免疫》杂志上刊登的新研究中要回答的问题。领导他们的是洛克菲勒大学病毒学和传染病实验室的查尔斯·赖斯，以及康奈尔大学韦尔医学院表观遗传学和免疫实验室的史蒂文·约瑟福维奇。通过分析首先感染新冠病毒然后感染甲型流感病毒的小鼠，科学家们发现新冠肺炎康复后对防止流感最糟糕的影响具有保护作用，并且这种记忆反应来自免疫系统一个意想不到的领域。
感染新冠后形成多种免疫记忆
事实证明，巨噬细胞——面对威胁首批做出反应的先天免疫细胞——的表观遗传变化，在新冠肺炎康复后发展出了一种“记忆”，使得这些巨噬细胞能够对不相关的病毒做出更好的防御。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免疫记忆仅限于后天免疫细胞，但最近的研究对这种看法提出了挑战。更有意思的是，巨噬细胞记忆的内容并不只针对任何特定病毒。
这些发现增进了我们对先天免疫记忆的理解，并可能使研究人员能够以新的方式利用这一现象，创造出可以普遍防御多种病毒的疗法。
实验室博士后研究员、第一作者亚历山大·莱凯尔说：“免疫记忆对于抵御由病原体引起的再发疾病至关重要。我们的研究令人兴奋之处在于，我们发现了巨噬细胞在感染新冠病毒后形成广泛有效的抗病毒免疫记忆，可以减少患上由完全不同的病毒所引起的疾病。”
赖斯说：“对这些机制的更详细了解有助于开发针对多种呼吸道病毒的新治疗策略。”
约瑟福维奇补充说：“与亚历克斯和查理合作并深入研究这种广谱抗病毒记忆编码的表观遗传机制真是令人兴奋，其含义是深远的。如果我们在一个感染季感染呼吸道疾病后拥有数月的增强免疫力，那它对这些疾病的季节趋势有何影响？这些通路中存在多少人类变异——包括遗传和表观遗传？”
接种疫苗也可产生广泛免疫
病毒入侵人体时，被称为细胞因子的信号分子会指示巨噬细胞等先天免疫细胞追捕并吞噬所有引发警报的物质。在这种“一刀切”的方法之后，T细胞等后天免疫细胞就会发起有针对性的攻击，它们会识别具体病毒的抗原，调整攻击方式并生成长期记忆，以便未来对抗同一病毒的入侵。
然而，过去20年的发现表明，先天免疫反应也可产生细胞记忆。例如，在多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接种卡介苗减毒疫苗的人体内会产生持续数月的先天免疫记忆反应，提供对不相关病毒感染的保护。
但是，这种广泛有效的免疫记忆是如何形成的仍不明确。2020年，莱凯尔开始研究这一现象，使用的是一种大面积传播的病毒：当时全球的主要病原体新冠病毒和自1918年大流行以来一直困扰人类的甲流病毒。甲流病毒从鸟类传播给人类，在全球传播并导致数百万人死亡。
莱凯尔和同事开始调查既往新冠病毒感染对呼吸系统的长期影响。他们将分析重点放在肺部细胞上，发现位于气道中的肺泡巨噬细胞在感染后获得了新的表观遗传程序。更确切地说，他们发现包装基因的染色质在抗病毒基因周围更容易被访问，使得这些基因在新冠肺炎康复后能“随时待命”。
这些结果不仅仅限于小鼠。在分析从轻度新冠肺炎康复者处获取的样本时，研究人员发现血液中的单核细胞（巨噬细胞的前体细胞）也出现了类似的表观遗传变化。
这种表观遗传重编程的结果是对既往感染有了记忆，改变了对今后感染的免疫反应。
研制新疗法或可对抗大流行
小鼠从新冠康复后，其肺部巨噬细胞的染色质已经获得了抗病毒的先天免疫记忆，因此小鼠能够更成功地对抗新病毒引起的疾病。与未患新冠的小鼠相比，它们在面对甲流病毒时症状较少，死亡率更低。
莱凯尔说：“病毒核糖核酸（RNA）似乎能够触发巨噬细胞的记忆，这为这种记忆力与抗原无关的理论奠定了基础。它们识别的是许多病毒共有的模式，而不是特定病毒的抗原。”
研究人员通过让小鼠暴露于合成的RNA病毒模拟物中，发现小鼠在接触后展现出了与感染新冠病毒后相似的记忆反应。
有趣的是，在抗二次流感感染的过程中，具有记忆的巨噬细胞胜过后天T细胞。莱凯尔说：“巨噬细胞是推动这种反应的真正力量。”
最后，为了测试巨噬细胞的记忆力有多强，研究人员将其从康复小鼠中提取出来，移植到无病毒接触史的小鼠体内，然后让这些小鼠感染甲流病毒。如果康复后的巨噬细胞能够胜任，接受移植的小鼠在感染甲流病毒时应该病情较轻。
情况的确是这样。莱凯尔说：“那些移植康复后巨噬细胞但未接触过病毒的小鼠，在面对流感病毒时表现得比移植无病毒接触史的巨噬细胞的小鼠要好。”
未来，研究人员希望确定建立先天免疫记忆的关键因素是什么。赖斯说：“在理想情况下，我们会找到导致巨噬细胞和其他先天免疫细胞形成这种记忆的一个或几个因素，然后利用它们来开发能够保护免受多种病毒侵害的疗法。”
这种方法在面对可能出现的大流行病时尤其有用。莱凯尔说：“例如，如果有新兴病原体露头，拥有一种能够在未来一个月内增强一般抗病毒免疫力的疗法将会很有用。这个未来仍然非常遥远，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但我认为有朝一日可以实现。”（编译/涂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