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股权换资产，大众汽车放弃出门问问IPO
文/乐居财经 程孟瑶
不到4000万元的AIGC业务收入，成了Mobvoi Inc.（简称“出门问问”）冲击“港股AIGC第一股”的最大支撑。AIGC，是指人工智能生成內容。
能流畅对话、写论文、写歌曲、写剧本、写小说，编代码、修复代码 bug、翻译、绘画，去年下半年，生成式人工智能ChatGPT上线随即在全球爆火，以其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模型引发全社会的普遍关注，国内外大厂迅速跟进。
与ChatGPT紧密相关的AIGC，也随着市场火热具备了成为细分赛道的潜质，消声了3年之久出门问问也再一次进入资本视野之中。
没有引战的这3年，出门问问过的不算顺心。卖智能手表等智能产品的AIoT业务缩水，AI企业解决方案80%的收入来自大众汽车，AIGC解决方案规模有限而且与国际大厂相比技术上还不够成熟。
2022年，出门问问净利润实现正增长，但含金量却不足，其近半收入来自昔日股东的关照不说，若不排除优先股账面价值变动影响，出门问问的净利润已经连续三年亏损，累计约9亿元。
一、历经7轮融资后三年未再引战，账面现金缩水八成
出门问问的创始人李志飞此前在谷歌总部担任研究科学家，主要负责其语言翻译模型的算法研发。
2012年李志飞在拿到红杉资本和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之后，从谷歌辞职，回国创办了上海羽扇智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简称“上海羽扇智”），并召集一批来自斯坦福、马里兰、南大、浙大、复旦、上海交大等中美著名高校的工程师，组建了“出门问问”的核心创始团队。上海羽扇智目前已经被上海墨百意以零对价收购，成为出门问问的间接全资附属公司。
招股书显示，2013年3月-2019年9月出门问问进行了7轮融资，融资额高达2.33亿美元，融资价格也从最初的0.0084美元/股，增长至0.4848美元/股，涨了58倍。
SIG海纳亚洲、圆美光电、歌尔声学、谷歌、大众汽车集团都在其战投团名单上，李志飞的前东家，谷歌还在C轮和D2轮进行两次投资，价格分别为0.2189美元/股和0.4848美元/股。
2019年9月拿到最后一轮融资后，其估值来到7.6亿美元。但这轮融资之后，出门问问直至递交招股书的3年半时间内，再也没有获得资本青睐。
李志飞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出门问问不考虑融资，因为自有资金能够支撑研发投入，也不想陷入一个融资-烧钱-亏损-裁员的循环中。但出门问问账上的货币资金已经从2020年的2.15亿元，降至2022年末的4025万元。招股书中，出门问问未透露本次融资的规模计划，不过5月初有市场消息称，其融资规模或在2亿美元至3亿美元。
目前，出门问问单一最大股东集团，即李志飞、李媛媛及雷博士以及彼等各自的全资投资控股公司（即MobvoiLimited、CMWWLimited及AmberleiLimited）为一组一致行动人及实体，合计持有32.74%权益。
此外，SIG海纳亚洲是出门问问的最大外部股东，通过SIG实体持股17.03%；Google通过Google Ireland Holdings Unlimited Company持股13.26%、红杉通过Sequoia Capital CV IV Holdco, Ltd持股10.92%、歌尔声学通过香港歌尔泰克有限公司持股10.03%、真格基金通过Zhen Partners Fund I, L.P持股3.07%。圆美光电（08311.HK）则通过Skyteam Resources Limited持股1.79%。
二、退出股东行列，大众汽车拿股权换资产
值得注意的是，出门问问D轮融资的独家投资方大众汽车，并未出现在本次递表的股东名单中。
公开报道中，2017年3月，大众汽车向出门问问完成独家投资1.8亿美元，双方还共同成立合资企业大众问问（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大众问问”），注册资本为8000万美元，各持股50%。
但乐居财经《预审IPO》根据招股书披露融资情况计算发现，出门问问D1+D2两轮融资金额一共只有1.56亿美元。相关融资数据存在一些出入。
大众问问主要从事提供车载AI技术，出门问问为大众问问提供车载AI解决方案。2020年-2022年，出门问问从大众问问录得亏损2980万元、1860万元、940万元。
招股书披露，出门问问于2021年12月20日与大众汽车订立股份购回协议，以对价1700万美元向大众汽车购回6967万股普通股、2.89亿股D-1轮优先股及3094万股D-2轮优先股。购回已于2022年9月28日完成。
几乎同一时间，2022年9月，出门问问将大众问问50%的股权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全部出售给大众汽车。
1700万美元的回购价和大众汽车上亿美元的战投价相差甚远，而大众问问，或许就是出门问问给大众汽车补的差价。
有业内人士认为，这笔连环交易，也可能是为减少与股东的关联交易，而进行了一次股权安排，目的就是为上市铺路。招股书显示，在成为出门问问的股东后，大众汽车近年也是出门问问的大客户，是其业绩增长的重要驱动。
2021年，出门问问与大众汽车签订一系列知识产权协议，各订约方就主要与汽车语音对话系统后端技术相关的某些知识产权进行合作及共享。双方约定，客户正式收到并接受转让的知识产权、源代码和管理权等交付品后，分期支付协议费。
2021年和2022年大众汽车贡献的知识产权收入分别为320万元及2.13亿元，占年度总收入的0.8%及42.6%，大众汽车去年一跃成为出门问问的最大客户。
股东即是最大客户，无疑会引发证监会重点关注。大众汽车退出股东行列，大众问问变为大众汽车全资子公司，双方变成纯粹的业务合作关系。
三、大众汽车跃升至第一大客户，贡献42.6%的营收
出门问问是一家以生成式AI与语音交互技术为核心业务的AI公司，其主业围绕B端与C端。在C端消费级场景，出门问问推出有AI智能手表、AI真无线智能耳机、智能音箱等人工智能软硬结合产品；B端企业级市场，出门问问目前主要为物联网、金融、电信等企业级场景提供服务。
按业务划分，其营收来源分为两大版块：AI软件解决方案和AIoT解决方案。2020年-2022年，出门问问的营收分别为2.65亿元、3.98亿元、5.00亿元，年复合增长率37.51%，合计11.63亿元。经调整净利润分别为-1.57亿元、-7343.9万元、1.09亿元，2022年扭亏为盈。但如果不排除优先股账面价值变动影响，2022年出门问问亏损6.7亿元，亏损同比扩大142.75%，三年累亏将近9亿元。
业绩结构来看，2020年AI软件解决方案为出门问问带来4497.2万元的营收，占比17%；到了2022年，该板块营收猛增至3.03亿元，同比增长408%，占总营收的占比也攀升至60.6%。其中，AIGC解决方案和AI企业解决方案的收入占比分别从2021年的1.7%、13.3%上涨至2022年的8%、52.6%。
2022年出门问问AI企业解决方案业务爆发，单项业务创下2.63亿元营收，一跃成为第一大收入来源，占比达到52.6%。据悉，其产品包括汽车AI助手，银行、保险公司智能客服等。
业绩大增主要是由于大众汽车产生了2.13亿元的知识产权相关收入，占到当期营收总额的42.6%，占到该项业务收入额的81%。2020年-2022年，出门问问来自前五大客户的收入分别占总收入的22.4%、37.0%及62.8%。
另一核心业务，AIoT解决方案在2020年和2021年分别带来2.2亿元、3.38亿元营收，业绩贡献占比超过80%，但2022年AIoT解决方案收入减少到1.97亿元，收入占比下滑至39.4%。
AIoT解决方案包括可穿戴设备和智能设备生态系统，如AI智能手表TicWatc，智能跑步机等多种AIoT智能硬件产品。出门问问表示，AIoT收入下滑主要由于TicWatch新旗舰产品推出延迟，而旧产品进入生命周期后期，同时，这也导致出门问问的存货周转天数由2021年的159.2天增加至2022年的242.5天。
四、AIGC收入规模亚洲第一，研发费用过亿
颇让人注意的是，冲击“港股AIGC第一股”的出门问问，2022年来自AIGC解决方案的收入仅有3985.7万元。不过这个成绩已经帮其拿下“中国最早一批起步、营收最高的专注于AIGC技术的AI公司”的头衔。据灼识咨询数据，按2022年来自AIGC产品和服务的收入计，出门问问全球市场位列第8，并于亚洲位列第1。
今年4月份，出门问问推出了“序列猴子”。据悉，“序列猴子”是一款具备多模态生成能力的大语言模型，模型以语言为核心的能力体系涵盖“知识、对话、数学、逻辑、推理、规划”六个维度，能够同时支持文字生成、图片生成、3D内容生成、语音生成和语音识别等不同任务。不过相比国外领先的GPT-4，李志飞目前只给自家的产品打出了50分的成绩。
大模型能力基础上，出门问问推出面向创作者的CoPilot产品矩阵，包含四款AIGC产品：AI写作平台“奇妙文”、AI绘画平台“言之画”、AI配音平台“魔音工坊”、数字人视频与直播平台“奇妙元”。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言之画”和“奇妙文”目前至今仍处于测试阶段，尚未产生任何收入，实际产生收入的产品还只有“奇妙元”和“魔音工坊”，累计约40万名付费用户，来完成100多万笔付款，不足其整体收入的十分之一。
作为一家以生成式AI与语音交互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公司，出门问问的研发费用率在下降。招股书显示，2020年-2022年，出门问问的研发开支分别为9709.3万元、9150.5万元、1.19亿元，占营收的比重从2020年的36.7%下降至2021年、2022年的23%、23.7%。
附：出门问问上市发行中介机构清单
联席保荐人：中国国际金融香港证券有限公司
招银国际金融有限公司
发行人律师：中伦律师事务所
申报会计师：师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