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浪潮席卷全球： 只有先上牌桌，才能抓住规则这张“王牌”
□王琳
在近日举行的2023中关村论坛上，人工智能毫无悬念再度成为焦点。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秘书长黄铁军在演讲中称，人工智能已经成为引领未来发展方向的核心驱动力，在各个领域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为了发展好、建设好这样一个全新的技术，建设开放的生态势在必行。百度董事长李彦宏则强调，大模型成功地压缩了人类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让人们看到了实现通用人工智能的路径。在回答人与机器的关系时，李彦宏称：“我们需要与机器共生，而不是二元对立。”
如果未来人类与机器共生，是逃不过的宿命。规则的制定将变得格外重要。李彦宏建言：“需要拥有先进AI技术的国家通力协作，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来制定规则。”而要参与规则的制定，就要“先上牌桌”，“才能拥有话语权，才有全球竞赛的入场券。”
AI大模型浪潮涌动，国内外科技巨头都席卷其中。在大洋彼岸，以OpenAI、Anthropic等初创企业和以微软、Google为代表的“传统大厂”正在通用人工智能的大道上一路狂奔。尽管这一领域需要包括芯片、算力和高质量数据等在内的产业基础，但国内互联网“大厂”仍不约而同地投入通用人工智能的浪潮之中。一方面，这些企业不想错过“第四次产业革命”的机遇；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已经或正在轻松绕过各家精心构筑的“护城河”，一条条看似坚固的“马其诺防线”，还未正面抵抗就已失去了防守的意义。
围绕通用人工智能展开的，不仅有“大厂”间的科技竞争，也伴随着大国间的国家竞争。尽管各国对于AI大模型的看法不尽相同，但对于通用人工智能是人类文明史上一个重要飞跃，应积极推动其发展，已是多数共识。从技术维度看，拥有人工智能大模型技术意味着一个国家在人工智能领域具有一定的实力和竞争力。从国家维度看，能坐上人工智能大模型的“牌桌”，不仅意味着AI技术将赋能一国的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还意味着这一技术优势，将为一国在全球舞台上更好地参与规则制定，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当然，不同国家对通用人工智能的认识并不完全一致，发展这一产业的基础也千差万别。小国可以共享大国的先进成果，在“拿来主义”之下专注做好应用端，甚至用好现成的应用就好。这一弊端也显而易见，高度的依附性，哪怕在底层应用上也将处于被动境况，更不用说隐私保护和数据安全了。
对于大国而言，坚持开放姿态，共享人工智能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是刚需也是经验。共享既有助于提升自身研发能力，也有助于提高全人类的创新能力，缩小不同国家、地区之间的技术差距，共同推动人工智能的发展。同时，大国在研发上也应保持一定的独立性，防止某些国家在掌握核心技术之后，借道规则的制定权和技术上的“卡脖子”来达到其他目的。
随着通用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巨大机遇与巨大挑战相伴而生。如果人工智能被企业滥用，普通人的钱包将被“收割”；如果人工智能被国家滥用，它会否像原子弹一样，成为国与国之间竞争的终极“按钮”？这一设想并非一定会成真，但前提是必须提前采取行动，确保人工智能技术在使用时能够受到相应约束和规范。
过往历史经验中，因国门开放较晚，未充分参与国际经贸规则的制定，在复关（恢复中国GATT缔约国地位）谈判和加入WTO过程中，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人工智能时代，既然拥有人工智能大模型技术已成为参与全球竞争的重要基础，那就得优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通用人工智能就是新时代的“两弹一星”。只有先解决了“有没有”，才能进一步在发展中解决“好不好”。
也只有上了这张“牌桌”，才能抓住规则这张“王牌”，深度参与和积极促进相关国际合作，争取成为相关国际公约的创始签约国或规则制订国。至于这一目标是在联合国体系之内达成，还是通过效仿世界贸易组织（WTO）另辟蹊径成立新的专门国际组织来实现，那都是具体路径和技术手段问题。
（作者系法律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