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时代的教育工作，重点是如何变革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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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ChatGPT 的爆火，引来了教育界的一片忧虑。许多教育工作者都担心的是，这款工具会导致更广范围的学术剽窃。这篇文章来自编译，作者在文中认为，在人工智能时代，教育工作者应该思考如何促进教育变革创新，与 ChatGPT 等先进技术工具共存，而不是去展开一场“军备竞赛”。

图片来源：EMILY SCHERER

去年底，随着美国人工智能研究公司 OpenAI 推出聊天机器人 ChatGPT 以来，许多人在体验过后都反馈称，ChatGPT 使用便捷，能快速生成类似对话的回应文本，甚至还能编写长篇文章和学术论文，这也引发了全美教育工作者的忧虑。

一些作家和教育者甚至大胆预测，学生论文时代将成为历史。然而，也有人表示，这并不值得恐慌。许多反对者指出，ChatGPT 也会生成不可靠的结果、不准确的事实，有时候提供的回答也不太适合。他们坚持认为，这项技术不会取代真实的写作。

诚然，ChatGPT 和类似的人工智能系统已经在教育以外的其他多个领域投入应用，但教育行业似乎最早表现出了对滥用聊天机器人和引入不断发展的技术的担忧。ChatGPT 的出现，正迫使教师们认真审视当今的教学方法，以及他们实际上能为学生提供的帮助。目前的学习成果评估方式，比如包括 ChatGPT 可以编写的简单论文，可能会成为历史。

然而，在某些教育工作者眼中，这个聊天机器人并不是噱头或威胁，而可能会让他们重新思考教学方式、教学内容以及教学初衷。

今年一月，圣塔克拉拉大学（Santa Clara University）32 名学生开启了一门名叫《人工智能与伦理学》（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Ethics）的课程学习。这门课直接取消了写作这一传统的学习成果评估方式。教授这门课程的是该校马库拉应用伦理学中心（Markkula Center for Applied Ethics）的主任布莱恩·格林（Brian Green）。

取消论文写作后，他将通过与每个学生展开十分钟一对一谈话的方式来评估学生的学习成果。他表示，相比于评阅学生的论文，这种方式并不会多花时间。

“在这种背景下，你就可以完全排除通过文本生成程序来完成作业甚至是作弊的可能性。”格林说，“通过一对一的谈话，也能够更好地了解学生们是否真正理解了所教授的内容。”

不过，这种评估方式可能并不能拓展至所有的教育环境中，尤其是在资源稀缺、师生比例悬殊的学校。

在另外一些学校，校方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式——限制对 ChatGPT 的访问与使用。一月初，纽约市教育局宣布将在全市公立学校的网络和设备上禁用 ChatGPT。

“ChatGPT 虽然能够提供快速、简单的问题答案，但它并不能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无论是在学校还是以后进入社会，这些技能都至关重要。”该部门一位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说。

纽约市公立学校系统是全美最大的公立学校系统，其禁用 ChatGPT 这一做法并非个例。事实上，英国、澳大利亚等全球各地不同阶段的教育工作者都表达出了他们的担忧。另外，美国其他州也有类似的做法。例如，前不久，西雅图公立学校系统也宣布在校园网络和设备上禁用 ChatGPT。

然而，这些禁令并不是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案。据美国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去年春季展开的一项民意调查，任何能够使用智能手机的人（例如美国 95% 的 13 岁至 17 岁青少年）都能轻松绕过这些限制，不需要使用学校设备或者登入校园网络就可以访问 ChatGPT。

还有一些教师表示，对 ChatGPT 的禁令完全是一种误导性的应对方式，有关决策者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这款聊天机器人能够带来什么，以及它的功能缺陷又是什么。

“ChatGPT 在句法方面的表现可能比人类更有优势，但它在研究和批判性思维方面的表现的确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英语和比较文学教授、该校批判性人工智能倡议负责人劳伦·古德莱德（Lauren Goodlad）称。

她还提到，她能理解对 ChatGPT 表示出的担忧，但从大学层面而言，ChatGPT 所提供的书面答案及水平还不完全具有批判性思维，也取代不了人类的创造力。

“其背后都是统计模型。”她说，“因此，其中存在概率问题，毕竟它是基于数据而展开训练的，而它能力之所以强大的唯一原因就是它会根据用户输入的信息提供概率最大的答复。”

这些短板就能揭示出扼杀 ChatGPT 独创能力的局限性，比如统计模型如何更倾向于使用常见表达，而不会使用人类作者可能会使用的生僻表达。古德莱德还指出，就目前而言，ChatGPT 还实现不了百分百的精准。例如，ChatGPT 很容易出现“幻觉”，导致提供的信息源和引用内容不准确。

也正是因为这些内容，目前才有可能让老师不仅能发现利用 ChatGPT 来作弊的学生，而且还可以制定相应措施，引导学生独立完成作业。古德莱德和她的同事还分享了一些实用建议，比如要求学生在作业中引用课堂讨论的内容，在作业末尾附上录制的构思过程视频或简要说明其写作思路，以及要求在作业中使用某种特定的修辞技巧。

古德莱德还称，更为重要的是，校方应该用动态的眼光来看待 ChatGPT，在适当的时候调整教学大纲的重点内容，并建议老师们转而强调以批判性思维为核心的教学方法与书面考核评估。否则，这些方法可能很快就会过时。

“整个领域基本上变成了一场军备竞赛。”格林说。他还补充道，反作弊技术仍然会与规避它的技术保持长期竞争状态，就像 TurnItIn 等论文抄袭检测网站多年来所面对的情况一样。ChatGPT 也有可能会遵循同样的模式。

例如，今年一月初，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 University）大四学生爱德华·田（Edward Tian）利用一个寒假的时间研发出了一款可以检测文本是否由 ChatGPT 生成的应用。虽然这一消息确实赢得了不少赞誉，但也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这些工具只会越来越先进。”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机械工程和数据科学教授胡迪·利普森（Hod Lipson）称，“这就跟互联网或维基百科最开始推出时一样。如果禁止学生使用维基百科或谷歌搜索，那必然是错误的做法，对吧？”他还补充说，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应该禁用 ChatGPT，而是该如何做到与它共存。

利普森正在尝试将 ChatGPT 和类似技术融入到课堂教学中。例如，在今年春季的机器人入门课程中，他计划允许学生使用 OpenAI 公司开发的与 ChatGPT 底层技术相似的 DALL-E 模型。

“只需要输入几个关键词，”利普森说，“这个模型就可以在 25 秒的时间内生成 25 个设计方案或概念。如果要学生自己来设计这些内容，恐怕需要一周的时间。”

因此，如果不再禁用 ChatGPT 的话，未来的教学可能就是将 ChatGPT 等工具融入到传统的方法中，比如传统的纸笔考试，澳大利亚有多所高校就已经开始恢复了纸笔考试，从而让学生们减少对这项技术的依赖。

另外，还有许多对 ChatGPT 持不同态度的教育工作者目前都倾向于认为，这项技术最终将促进我们抓住教育的核心本质，关注更深层次的理解，而不是简单地培养学生的某种技能或能力。

“我们都知道计算器的存在。”格林说，“但我们仍然在教数学。”

译者：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