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分歧,往往是获得超额收益并取得成功的关键,一旦形成共识,机会窗口就几乎宣告关闭。 如今,越来越多的投资机构已意识到大模型面临投资金额大、回报周期长、成功率较低、行业竞争激烈、监管日益趋严等问题,因而出手趋于谨慎,观望气氛比较浓厚。 同时,很多投资人认为,目前值得投资的AI大模型企业并不多,多数创业公司在技术、数据和生态层面几乎不具有显著优势,多数是以小成本试错的态度去尝试,自然很难获得投资机构的青睐。
但即便如此,奔赴大模型和AIGC领域的创业大军,依然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
离职创业频发,没人想错过AIGC的历史性机遇
作为GPT-4等一众大模型底层的架构,2017年横空出世的Transformer可以说对AI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论文中的8位作者,有7位早已从谷歌离职,就连这篇开山之作的最后一位共同作者,也于上月底离开谷歌日本,并计划在休假后创办一家公司。
至于早早离开谷歌的其余7人,如今的去向如下:在创投领域,有句话可以称得上至理名言:早期投资就是在投人。对于大模型和AIGC这样技术含量很高的领域来说,找到对的人就更为重要。可以看出,Transformer的8位作者中目前已有7人选择了离职创业,1人加入了如日中天的OpenAI,其中的Character AI和Cohere AI这两家公司也已在业内颇具名气。
不仅这8位大牛,亚马逊首席科学家李沐,也被曝已离职创业,其创业项目名为Boson.ai,从官网信息来看,创业内容也与大模型应用有关,而与其携手创业的,是李沐的导师,另一位前亚马逊AI大牛:Alex Smola。
反观国内,今年以来,阿里、科大讯飞、字节、三六零、华为等越来越多的企业参与到大模型的竞赛之中。例如,前京东集团副总裁、京东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周伯文、美团联合创始人王慧文和创新工场董事长李开复、原搜狗CEO王小川等人纷纷投身人工智能相关的创新项目。
大厂的走向,通常会直接影响到招聘市场。根据拉勾发布的Q1人才报告,AIGC岗位需求量环比增加 42%,优秀的AIGC算法工程师岗位年薪甚至可达80万元。
在丰厚的薪资待遇和难得的机遇之间,有很多在大厂业中已经闯出一片天地的高职级人士,也开始放弃稳定的高薪和股票期权等加入到创业的浪潮之中。
今年3月时,原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贾扬清宣布告别阿里,“计划走向职业生涯的下一个挑战”。据悉,他的创业方向将聚焦于人工智能架构领域。而贾扬清可以算得上是AI架构领域顶级的华人科学家。
同样是阿里,不久前,阿里达摩院自动驾驶实验室负责人(P11)沈加翔被曝已经离职,消息人士透露,沈加翔离职后或投身创业。沈加翔于 2008 年加入阿里,而在其之前的自动驾驶负责人陈俊波(歌德)也已经离职创业。不仅如此,阿里巴巴淘系技术部的贾荣飞在离职后,也将创业做3D技术相关的应用层,这一领域的发展也与大模型技术密切相关。而前几天获得ICML 2023时间检验奖论文的第二作者昱(Ledell Wu),曾在智源研究院和MetaAI工作过,如今也成为了Creatify AI的联合创始人。
此外,小红书AI平台部负责人颜深根离职后,开始创业做通用大模型。而国内领先的开源平台极狐创始人、前CEO陈冉也在离职后创立了AI大模型开源公司OpenCSG。
据天眼查App显示,目前国内大模型技术公司数量较多,其中以北京、上海、深圳为主要集聚地,占比达到了60%以上,而这些地区也正是传统互联网大厂的所在地,很多大佬离职后会选择“就地”创业。
上波AI浪潮的大牛回归学界,这次不一样?
随着上一波AI浪潮产生的影响力和热度逐渐归于平静,近几年来,许多当时加入的技术大佬离开大厂也已经成为一种明显的趋势。
早在2020年7月,字节跳动副总裁、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马维英便离开公司,加入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
随后,字节跳动人工智能实验室总监李磊也宣布离开,进入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担任助理教授。此外,作为字节跳动视觉技术负责人和人工智能实验室总监长达三年的王长虎也离开公司,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
除了字节跳动,其他公司像腾讯和百度也出现了技术大佬的离开。
作为“互联网黄埔军校”的百度,一直以来都在向外“输送”技术人才。百度副总裁、希壤负责人马杰离开百度,加入李开复旗下的创业公司;飞桨PaddlePaddle项目的核心人才毕然也有离职的消息,计划自己创业;同时,集度科技的关键成员王伟宝决定离开公司;百度IDG(智能驾驶事业群组)的首席产品架构师郭阳也离开了公司。
在上一波AI的浪潮中,通过媒体的持续曝光和大厂开出的高额薪资,很多学界大牛获得了此前不具备的超高曝光度与知名度。
但和在学界做科研有所不同的是,进入企业担任高管需要处理的事情比科研要多得多。当这些大牛既想保持技术实力,又想拥有管理实力的时候,对他们个人精力的要求就会变得更高,“鱼与熊掌兼得”的难度也上升了很多。而且,将人工智能应用于实际情况需要真正具备实战经验的工程师,仅仅通过进行研究并发表论文往往难以成功落地,这也是过去几年多数来自学界的大厂负责人表现出的群体性问题之一。
虽然随着行业的不断发展,个人的技术实力和管理实力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也日益增加,这是很自然的趋势,但技术大佬们的离开也只是一个表象,背后更重要和本质的问题是如何平衡技术和管理两方面的目标。
而现在的各类大模型初创公司,虽然用到的技术和上次AI浪潮中的有所不同,但站在公司角度来说,依然面临着同样的挑战:如何协调统一的管理目标和统一的价值观?如何吸引并留住优秀的人才?
退潮之后,谁在岸上谁又在“裸泳”
距离ChatGPT打响第一枪后,仅仅过了不到300天,国内大模型的竞争就已经成为“百模大战”,这场激烈的竞争也正在从“百米冲刺”转向“马拉松”,能够赢得最终胜利的企业已经展现出不同的特征。目前可以看到的是,部分初创公司和腰部公司已经开始呈现疲态,连光年之外都被美团收购后退出竞争、科大讯飞也面临大幅亏损难以支撑大模型投入便可以得知,很多不知名的企业或许早已落后于这场发展大势。但对于国内市场来说,通用大模型确实已经太多。据不完全统计,短短不到8个月时间,已经有超过85家大模型发布,其中很多成了上市公司的套现概念。
根据Wind数据显示,今年A股中已有24家“AIGC概念股”已经合计发生了67笔减持,大股东的离婚潮也投资者心生疑虑。2023年初至今,近十家AI板块公司大股东家庭被曝离婚。例如,昆仑万维最近就有占股11%的李琼女士(创始人周亚辉的前妻),计划减持3%的股份(大概13亿元)后低息贷款借给公司。上市公司利用AIGC抓紧炒作、套现离场,而大模型创业公司则内卷到死。 但这种内卷,某种程度上也在受到更高维的降维打击。前段时间,国外Meta公司开源免费且强大的Llama 2袭来,而国内的很多大公司也选择了开源大模型这条路,如在7月11日,百川智能推出了百亿级别参数的大模型Baichuan-13B,不仅宣布开源,同样还是免费可商用;智谱AI在7月14日宣布,企业登记获得授权,允许免费商业使用ChatGLM-6B和ChatGLM2-6B;昨日,阿里云更是开源了70亿参数的通义千问大模型,免费可商用。这些开源大模型提供的免费商用策略,大大冲击了国内大模型的付费行情。可以预见的是,今年下半年很多大模型企业势必会面临资金和融资难的问题。 据搜狐科技的不完全统计,今年上半年,至少有20家大模型公司获得超过60亿元的融资。从全球来看,相关融资数量超过50笔,中美占据大头,均超20笔,涉及总额达1000亿元。 不过,虽然国内交易次数较多,但金额在全球占比仅有6%,国内投资人出手并不阔绰,AI大模型投资市场稍显冷清。 同时,目前各方对大模型的创业价值并未达成共识,朱啸虎和傅盛早前就因此互呛开怼。而远望资本创始人、迅雷创始人程浩判断,全球通用大模型不会超过10个,创业机会不大。这基本成为投资圈共识,百度CEO李彦宏此前也表示没必要重复造轮子。 狂奔半年以后,已经没有人再呼喊“AI的iPhone时刻来了”,各方也都变得更加冷静,这或许才是真正有意义的时刻来临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