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之心报道

编辑：张倩、杜伟

在这场 OpenAI 的「宫斗剧」中，谁会是最大的赢家和输家，一切只有等尘埃落定才能知晓。

自上周六早晨被 OpenAI 开除过去了 48 个小时，Sam Altman 回到了 OpenAI 旧金山总部。不过这次他是以「访客」的身份回公司的。他在 X 上表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佩戴访客牌。」

据悉，Sam Altman 是受临时 CEO Mira Murati 的邀请，来与高管们会面。陪同他一起的还有此前宣布辞职的前董事会主席 Greg Brockman。

对此，有人调侃道，史蒂夫・乔布斯重回苹果公司用了整整 12 年，Sam Altman「重回」OpenAI 仅用了 48 个小时。

图源：X@fintwit_news

此次 Sam Altman 回到 OpenAI 总部，似乎再次印证了他重返 OpenAI 的可能性。

其实，自 OpenAI 董事会将 Sam Altman 踢出局之后不久，公司很多高管和投资人都希望他重新担任 CEO 一职。尽管 Sam Altman 与董事会在之后的组成结构和角色方面陷入僵局，但双方的谈判仍在进行中。

据知情人士透露，推动董事会辞职并恢复 Sam Altman 职位的 OpenAI 高管包括临时 CEO Mira Murati、首席战略官 Jason Kwon 和首席运营官 Brad Lightcap。从此前 Mira Murati 与 Sam Altman 的互动可见端倪。

Sam Altman 也对重返 OpenAI 持开放态度，但希望看到管理层面的改革，包括更换现有董事会成员，并要求发布证明自己无过错的声明。董事会在宣布罢免 Sam Altman 之后一直面临很大的压力，他们原则上同意辞职，但目前拒绝正式辞职。董事会也一直在审查新董事的候选者。

据透露，微软 CEO 纳德拉是在 OpenAI 高管、投资人和董事会之间谈判斡旋的核心人物，并一直亲自协助临时 CEO Mira Murati 讨论 Sam Altman 回归的事宜。还有一些人透露，Salesforce 前联合 CEO Bret Taylor 或将成为新的董事会成员。华盛顿雷德蒙德微软总部的一位高管也是新董事候选者之一。

图源：X@gaxrav

根据另外两位知情人士的最新消息，如果 Sam Altman 最终重返 OpenAI，微软将要么在董事会占有一席之位， 要么成为没有投票决策权的董事会观察员（board observer）。而如果 Sam Altman 无法重返 OpenAI，微软将考虑投资他创办的新公司。

现在 Sam Altman 或许是「最不慌」的人了，他有充分的选择余地，既有很大可能回归 OpenAI，也可以创办新公司，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截图自Bloomberg Television

在 OpenAI，Sam Altman 还有很多未竟的事业，包括主导 GPT 模型的商业化、GPT-5 的研发以及更远的通用人工智能的工作等。当然，至于这些工作是否一定要 Altman 来领导，外界是存在争议的。有人认为，「ChatGPT 之父」这个称号不应该给 Altman，而是对研发做出更大贡献的首席科学家 Ilya。但也有人认为，如果 Sam Altman 离开，OpenAI 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资金困境。对于大模型这种烧钱的行业来说，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硅谷另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HyperspaceAI 的 CEO Varun 是持后面一种论调的人。他近日发帖嘲讽了这场「政变」：

亲爱的 Mira 和 Ilya，恭喜你们在 OpenAI 的政变取得成功。考虑到你们俩从来没有作为企业家筹集过一分钱，让我来解释一下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哦，你们将需要筹集资金，因为你们的企业单位经济效益还不合理。记住，每次有人在 ChatGPT 上问一个愚蠢的问题，你都要支付 0.3 美元（注：这个数字未必准确）。而我有时会问同样的问题 5 次。此外，最近一笔价值 800 亿美元的交易 —— 就像埃及法老一样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你们还顺带得罪了微软。当然，在公共平台上，他们会说一些正确的话。但我们都知道，他们一定对此非常恼火。

微软 CEO Satya Nadella 在 Altman 被开除后发布的帖子，表示微软与 OpenAI 有长期协议，二者将继续携手，将 AI 技术的好处带给全世界。

你们的一些顶尖研究人员已经辞职，如果说有一件事 Sam Altman 特别擅长，那就是筹集和部署资本。在 OpenAI 办公室挂上写有你们名字和「CEO」、「事实 CEO」头衔的标牌之前，Sam 将成立一家新公司，获得 10 亿美元投资，并向所有即将成为你们前同事的顶尖产品人员和研究人员发出 offer 邀请。

所以，下周，你们将失去你们的顶尖交易制定者、顶尖研究人员、顶尖产品专家、顶尖合作伙伴和顶尖投资者，拥有一个单位经济效益非常糟糕的业务。

别忘了 —— 你们两个都不是企业家。你们董事会的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做过正式的技术工作。你们从未经历过向许多投资者推销、经历整个过程并最终达成交易前所伴随的严厉拒绝。达成交易是最困难的。有时投资者会说 yes，但他们并不是真的这么想。有时他们甚至会签字，但仍然不会汇款。你们将需要经历所有这一切，承受痛苦和拒绝，感受到为你们的团队成员提供生活所需的巨大压力 —— 他们要支付房贷、车贷和孩子的学费，他们是和你在上一次公司野餐中一起玩耍的那些人。

当你们对市场的现实感到筋疲力尽时 —— 你们将把 OpenAI 完全卖给微软，并在西雅图的 4 号楼中担任全球首席产品经理，那里一直在下雨。

微软永远不会解雇你们，Satya 总是会对你们说正确的话。但在你们的内心深处，当你们看着 Netflix 上关于 OpenAI 的电影，Joseph-Gordon Levitt 的妻子扮演一名通过 Google Meet 解雇 Sam Altman 的董事会成员时，你们会思考并意识到，你们本来拥有过一切 —— 你们本可以执掌一家价值万亿美元的公司。历史会忘记你们。Sam、Greg 和其他人会继续前行并忘记你们。在任何情况下，e/acc 都会建立基本的 OpenAI 替代品。

帖子中提到的价值 800 亿美元的交易源自前段时间的一个消息。此前，《华尔街日报》曾报道称，OpenAI 正在寻求 800 亿至 900 亿美元的估值，通过风险投资公司 Thrive Capital 领投的要约收购出售现有员工股份。后来，这一估值区间缩小至 860 亿美元。若估值达 860 亿美元，OpenAI 将超越支付服务提供商 Stripe 和中国线上零售商 Shein 等公司，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未上市公司之一，仅落后于马斯克的 SpaceX 和 TikTok 母公司字节跳动。在「政变」发生后，这笔交易是否还能完成就要打个问号了。

此外，在「政变」发生之前，Altman 还在着手筹备一个人工智能芯片项目。这个项目代号为「Tigris」，目标是通过构建 TPU（Tensor Processing Units）以更低的成本与市场霸主英伟达竞争，并通过降低运行 ChatGPT 和 Dall-E 等自有大模型的成本来帮助 OpenAI。为了这个项目，Altman 一直在中东奔走，说服世界上一些最大的投资者向他的新公司投资数十亿美元。

前特斯拉 AI 总监、重回 OpenAI 的 AI 大牛 Andrej Karpathy 曾预测，GPT-5 可能需要 30000-50000 张 H100。显然，芯片短缺问题限制了 OpenAI 的发展脚步。Sam Altman 更是曾公开抱怨 GPU 市场由英伟达主导。定制设计的芯片（如 TPU）被认为有朝一日有可能超越英伟达制造的 AI 加速器，但开发的时间表漫长而复杂。知情人士透露，软银和其他公司曾希望参与那笔 860 亿美元的交易，但后来被列入了稍后类似交易的候选名单。两人说，在此期间，Altman 敦促投资者考虑他的新公司。

Altman 在投资界的号召力在本次事件中正逐渐凸显。据知情人士透露，包括 OpenAI 现有投资者在内的一些知名风投公司已经准备好支持 Altman 组建的任何新企业。

风险投资人 Vinod Khosla 在 X 平台上发表声明说，他的公司希望 Altman 「回到 OpenAI，但无论他接下来做什么，公司都会支持他」。

有趣的是，作为 OpenAI 前董事会成员的马斯克也就 Altman 被开除一事发表了看法。不过，他关注的是该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他说，「OpenAI 应该向公众解释他们罢免 Sam Altman 的原因。如果事关 AI 安全，那将会影响全世界。」他还提到，「Ilya 有着良好的道德准则，并且不热衷权力。除非他觉得绝对有必要，否则他是不会采取这种极端行动的。」

这不禁让我们联想起一些「谣言」。在事件发生之初，OpenAI 在公告中称 Altman 对董事会不够坦诚。于是有人将其解读为：OpenAI 可能已经在内部实现了通用人工智能，但并没有将消息及时同步给更多人员，为了防止该技术未经安全评估就被大规模应用，Ilya 等人按下了紧急停止键。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但可以看到的是，在经过几年的快速发展后，OpenAI 内部对于未来的发展方向出现了分歧。如果 Altman 重返 OpenAI，这是不是意味着发动「政变」的 Ilya 等人将彻底离开？如果他们离开，OpenAI 还能按照原本的轨迹快速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