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张扬”的文心一言

作者：商业与生活发布时间：2023-03-23

©商业与生活文｜朱晓培

校对｜大道格

这是一场事先张扬的发布会：

自从2月7日，百度官宣“文心一言”项目后，从家电、到保险再到传媒，众多领域数百家的企业都纷纷宣布加入其生态合作伙伴。

这也是一场准备最仓促的发布会：

一场产品发布会的筹备，往往需要提前数月甚至一年多。但文心一言从立项到发布，只用了40多天。

这大概也是李彦宏创立百度以来最紧张的发布会之一：

发布会上，李彦宏的紧张肉眼可见，而随后出场的百度CTO王海峰，在演讲时更是显得磕磕绊绊。

这一切，都是因为，“ChatGPT”的出现，令人猝不及防。在最近与宝宝树创始人王怀南的交流中，《商业与生活》得知，即使是ChatGPT所属的OpenAI创始人阿尔特曼（Sam Altman）也感概，ChatGPT的能力远超他的期待值。

“大概早了5到8年。连创始人都没想到，都被它给震惊了。”以至于，所有的人，不得不做出反应。

不及预期，又在预期之中

“ 最近一段时间，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是今天，你们真的ready了吗’。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多年，我们十几年前就开始投入AI研究，2019年就推出了文心大语言模型，今天的文心一言是过去多年努力的延续。 但也不能说我们完全ready了，文心一言对标ChatGPT、甚至是对标CGT-4，门槛是很高的，全球大厂还没有一个做出来的，百度是第一个。我自己测试感觉还是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李彦宏在文心一言的发布会如此开场道。

时而颤抖的声音，似乎说明，他知道市场会发生怎样的反应——3月16日下午，当李彦宏开始演示提前录制好的与文心一言交互的视频时，百度的港股股价应声下跌了10个点，随后又慢慢反弹了3个点。

李彦宏一一展示了文心一言在文学创作、商业文案创作、数理推算、中文理解、多模态生等成五个使用场景中的综合能力。不过，他也承认，为了保证演示效果，提前录制好了视频。

对于这一场发布会，业界褒贬不一。

有在关注ChatGpt赛道的投资人直言，自己此前就对此次文心一言的期待并不高，因此没有特别关注这场发布会。

期待不高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文心一言准备的时间太短了。从立项到发布，只用了40多天的时间。而训练大型语言模型需要大量的计算资源和时间，完成一次全量数据集训练就需要数天甚至数周的时间。因此，文心一言的第一次亮相，势必不会有太多的惊喜。

而且，即使强大如谷歌，在“类ChatGPT”产品Bard上，也遭遇了滑铁卢。因为一个视频广告中，Bard被发现回答出现了事实性错误，就导致谷歌在接下来的两个交易日里市值蒸发超过1200亿美元。

但实际上，ChatGPT在回答时也经常会出现事实错误。因此，我们不应该因为一场发布会的演示，而判断一个产品的好坏和未来。特别是Chat这种具有自我学习能力的产品。

实际上，也有很多投资人和创业者对百度表示看好。猎户星空创始人傅盛就到了发布会的现场，他说，“相信百度一定能干好”。还有一位不愿具名的投资人说，虽然现在看不到百度文心一言的商业模式，但是就凭它这几年坚持做AI这件事，就值得继续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天的邀请测试，百度股价已经回升，并创下了一周来的新高。百度集团副总裁袁佛玉感慨，“（对新技术）市场也需要时间消化”。

不得不战

即便演示的视频是提前录制好的，但李彦宏的紧张、激动之情，从话语中已经难以掩饰。因为，这场发布会，对于百度来说，或是一个重要的拐点。

ChatGpt发布以来，带给人们的震惊，有目共睹。就连曾是OpenAI的发起者之一的埃隆.马斯克都忍不住感慨，“ChatGPT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厉害。”

曾担任谷歌亚洲区市场总监，并把Google的中文名取为“谷歌”的王怀南， 更认为，ChatGPT带来的影响，或将超越工业革命，许多领域都将被重塑。所以，当我们遇上这样一个拐点，就不得不去思考，应该去做点儿什么，又该如何定位自己。就像前美团联合创始人那样，忍不住发布自己的AI宣言。

“以ChatGPT为代表的AIGC（AI Generated Content，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来生成内容)正在彻底改变世界。在正在到来的人工智能产业革命中，不论是出于宏观的AI信息安全的需要，还是基于中文操作系统下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考虑，中国都需要自己的ChatGPT。”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元宇宙文化实验室主任沈阳如是说。

因此，即便自研AI大模型，算力成本巨大，训练一次就需要千万甚至上亿元，从百度、阿里等巨头企业，到王慧文这样的创业者，都想要做自己的“ChatGPT”？

对于百度来说，躬身入局，更是不能不做、不得不做的选择。

过去移动互联网的十年，百度数次尝试重塑商业模式。从早年19亿美元的天价收购“入口” 91，到全资收购糯米网入局O2O，再到ALL in AI，苦熬自动驾驶，一路，跌跌撞撞，从市值上看，已经很久没再触及千亿美元。

在前两年的一次访谈中，李彦宏直言：移动互联网时代突然来了，周围所有的人都有了布局，但是百度没有。自己的心态是有点慌的，很紧张，所以总想让员工们要有“狼性”、要去战斗，要拿下移动互联网。

但是，这两年人工智能时代开始萌芽。而百度在AI上的投入已经持续了六七年的积累，因此当这一天来了的时候，“人工智能成熟了，我们也相对放松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李彦宏说。

第三个竞争者

2023年开年以来，“ChatGPT ”的火爆，无人能出其右。实际上，互联网界，很久没有这样现象级的产品了。

据媒体报道，为了推动OpenAI的ChatGPT聊天机器人，微软花费了数亿美元为OpenAI建造了一台巨大的超级计算机，使用了“成千上万块 GPU”。

但是，这些投入也以诱人的成果，反馈给了微软。微软必应宣布集成ChatGPT后需求大爆发，全球下载量一夜之间猛增10倍。

而谷歌，据报道正在加紧内测一个名为Big Bard的模型，它是Bard的高级版本，使用了与Bard相同的语言模型 LaMDA。内测示例显示，对于相同的问题，Big Bard给出了更丰富、更人性化的回答，它通常也更健谈、更随意。

值得一提的是，谷歌一开始对模型规模保持了谨慎态度。它此前称，Bard 聊天机器人最初发布的是 LaMDA 轻量级模型版本，原因是，“这个更小的模型需要更少的计算能力，才能够扩展到更多的用户，得到更多的反馈。”

而这并不是谷歌的常见操作。要知道，此前，谷歌经常在模型规模方面让其他公司相形见绌，在计算资源方面也是极具优势。因此，有从业者怀疑，谷歌根本还没有与ChatGPT相媲美的大模型。目前它的种种表现，只是故弄玄虚，或者是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在产品上有自己的顾虑。

但无论如何，随着文心一言的发布会，第三个竞争者也浮出来水面。百度急于带着还不完美的产品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或许是想抢先占领中文用户的心智。毕竟，深度学习的产品，原本就是用户用得越多，产品越能自我完善。

未来已来

拉夫·汤普森在《天才程序员——技术狂人如何改变世界》一书中写道：“多年来，程序员一直在编程，就是为了让计算机取代人类重复性的工作。而现在，他们决定将重复性的思考也进行自动化。”

如今，深度学习的进步，让这些天才的想法正在变为现实。特别是ChatGpt的出现，就像一个奇点，迫使人们开始重新思考未来。

而这，也是众多知名连续创业者急于加入AGI（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大潮的原因。前两天，美团创始人王兴就表示要加入老搭档王慧文的AI创业公司，因为，“AI大模型让我既兴奋于即将创造出来的巨大生产力，又忧虑于它未来对整个世界的冲击。”

如今，文心一言的发布，让我们离“未来”又更进了一步。业界又如何看待ChatGpt呢？《商业与生活》近期也陆续询问了一些从业者的观点：

阿里研究院副院长安筱鹏：这段时间大家在微信上讨论中国为什么没有OpenAI，没有ChatGPT？这句话问错了。正确的提问姿势是，中国为什么没有Snowflake?中国为什么没有OpenAI?当你这么提问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背后的东西，是基于云所构建的一套新的技术架构和解决方案，在支撑着这个社会向前进步。商业系统越来越复杂，传统的架构越来越难以支撑，今天只有基于云，基于中台的基础设施才能够支撑起数字化转型。

荣耀赵明：大家都看到了ChatGPT的优势，但是客观来讲不是谁都可以走这一条路，各个厂家的基因、基础能力不一样，我们选择适合我们的道路。ChatGPT的核心技术是云端大数据的处理、学习。手机与ChatGPT的逻辑、场景不同，我们不羡慕别人，我们做好自己的。

宝宝树创始人王怀南：要想明白你是做底层的？还是做应用层级的？我觉得，中国整体上比美国晚很多，中国的机会更多的在应用层。这个应用超过了你的期待值，所以你遇到超越工业革命的这么一件事儿，你肯定会去思考，它在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跟你的事业绑在一起，让你做得更优秀。很多事情都会被重塑，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天到来之前，不让自己脱钩。

Rokid创始人祝铭明：ChatGPT和AR本质上是一个事，都是交互和理解。（他用ChatGPT4写了一段代码，结论是，“看来还能保住饭碗”。）

但无论如何，类“ChatGPT”产品一旦开放，必将产生旺盛的需求。这一点，从短短一个多月，就有超过650家企业宣布接入文心一言生态，就可以看出来。此外，百度还表示，排队申请百度智能云文心一言企业版API调用服务测试的企业用户已经破7.5万。

如李彦宏所言，“这也意味着，很多的企业已经理解到，文心一言和生成式AI，代表了一个新的技术范式，是一个每家企业都不可以错过的巨大的机会。AI市场即将迎来爆发性的需求增长，其商业价值的释放将是前所未有的、指数级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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