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成为OpenAI宫斗的最大赢家,其合作与投资策略帮助OpenAI取得成功。
• 💰微软向OpenAI投资了数十亿美元,成为其唯一的云计算提供商,拥有OpenAI 49%的股份。
• 🌐微软与OpenAI的合作让微软产品和服务受益,同时OpenAI也借助微软的资源建立最好的系统。
• 💡微软以其领先的开发者平台GitHub和AI代码助手Copilot,推动了AI技术的发展和创造力的增强。
OpenAI 宫斗第一季落幕,微软有惊无险地得到了最理想的结果。
微软 CEO 纳德拉一开始只是观众,提前几分钟知道了 Altman 被开除的消息,但随后他登上了舞台,扮演了推动情节的重要配角:欢迎 Altman 加入微软。
这一消息保住了微软的股价,也增加了 Altman 重新上任 CEO 的筹码。Altman 的回归声明中,特别感谢了纳德拉。
硅谷疯狂的五天里,纳德拉的反应游刃有余。蓦然回首,明星公司 OpenAI 的背后,站着微软这个低调的赢家。
互补的“天作之合”
OpenAI 和微软的合作,往往被视为一段科技史的佳话。
OpenAI 的首届开发者大会,纳德拉作为重磅嘉宾出场,Altman 热情地介绍了他,纳德拉也表达了他对 OpenAI 的欣赏。
高山流水的表象之下,是各取所需的商业逻辑。
从 2019 年起,微软向 OpenAI 投资了 30 亿美元,等到 ChatGPT 在 2022 年末横空出世,2023 年初又追加了 100 亿美元。
OpenAI 得到微软的算力和钱训练模型,微软成为 OpenAI 唯一的云计算提供商,基于 OpenAI 的模型开发产品和服务,拥有 OpenAI 49% 的股份,避开了反垄断法的雷区。
很多媒体都问过纳德拉,微软和 OpenAI 的合作关系如何定义,纳德拉的答案从来没有偏离中心思想:“相互依赖”。
OpenAI 离不开微软的资源,微软也离不开 OpenAI 的技术。AI 为 GitHub、Bing 和办公全家桶等产品提供动力,或者赋予它们新生。
自 20 世纪 90 年代的鼎盛时期以来,在反垄断大战和错过智能手机革命之后,微软再次被认为是历史性技术变革的领头羊。
至于为什么微软不开发自己的大语言模型,纳德拉在采访中提到,内部也在开发代号“图灵”的模型,但他们不想训练多个不同的基础模型,而是让一个模型发挥平台效应,OpenAI 和他们的目标相同。
OpenAI 依靠我们建立最好的系统,我们则依靠 OpenAI 建立最好的模型,然后一起进入市场。
正如纳德拉所想,微软云平台和 OpenAI 模型之间紧密集成,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成了微软产品和服务的卖点。
一方面,微软已经有了商业化的 AI 产品,比如人气较高的编程辅助工具 GitHub Copilot、每月 30 美元但仍初出茅庐的 Microsoft 365。
另一方面,除了生产力产品,微软还为其他 AI 公司提供基于 Azure 的 GPT 访问权限。
所以,无数看似和微软八竿子打不着的产品,其实也在为微软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运行着隐形而极有杀伤力的游戏规则。
Azure 的 OpenAI 服务.
有些客户甚至更愿意通过微软使用 OpenAI 的模型,而不是直接使用,因为他们更相信微软。选择了科技巨头,功能有了保证,隐私、合规、安全方面也不必担心。
当然,这段关系并非没有裂缝,那是意外上演的地方。
微软没有董事会席位,在这次宫斗里吃了哑巴亏,作为最大的“金主”,开除 Altman 的消息竟然只比全世界提前几分钟知道,对 OpenAI 的运营方式也没有发言权。
至少,Altman 重新上任 CEO 后,合作回到了原点,微软也有了拿到董事会席位的可能。
相反,如果 Altman“拖家带口”来到微软,在内部重建 OpenAI,资金、落后的速度、不同的企业文化都是挑战,还可能引起监管机构的警觉。
微软能不能拿到董事会席位依然悬而未决,但这家未雨绸缪的巨头,已经开始减少对 OpenAI 的依赖,OpenAI 不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11 月 16 日,纳德拉在微软 Ignite 大会进行主题演讲,官宣了很多 AI 开发者工具。
其中一个是 Azure AI Studio,开发者可以在微软、Meta、OpenAI 和 Hugging Face 等公司的模型之间进行选择,实践“模型即服务”的理念。
虽然大语言模型竞赛落后于 OpenAI 和 Google,微软也在继续开发自己的模型。
11 月 20 日,微软发布了小型语言模型 Orca 2,在复杂推理任务测试中,甚至与 Meta 的 Llama-2 等大语言模型更好。
另外,微软仍在修炼内功,做好挖掘金矿的铲子,包括通过空心光纤技术,提高云计算的速度,以及打造自己的定制芯片,与合作伙伴英伟达竞争。
OpenAI 固然强大,却也无法掌控,微软心如明镜,不妨“合作的归合作,竞争的归竞争”。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OpenAI 与微软的合作,2019 年的投资只是对外的官宣,实则草蛇灰线伏延千里。
纳德拉出生于印度海得拉巴,21 岁到美国学习计算机科学,1992 年加入微软,飞遍全国推广 Windows NT 操作系统,2009 年运营搜索引擎 Bing,2011 年领导云计算平台 Azure。
2014 年,纳德拉成为比尔·盖茨、史蒂夫·鲍尔默之后的第三位微软 CEO,他深刻认识到云计算和 AI 的价值,他的决策也被成绩证明。
自纳德拉掌舵以来,微软股价已上涨近十倍,同期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价值仅翻了一番。Azure 现在是整个公司的增长引擎,直接影响着微软的股票涨跌。
工程师出身、但攻读了商学硕士的纳德拉,还推动了几次大规模的收购,包括 GitHub、领英、动视暴雪,并且比起前任“情商更高”,重视维护和亚马逊、Google 等其他巨头亦敌亦友的关系。
纳德拉对云计算的布局十分成功,生成式 AI 是他下的第二个赌注,并且也和云计算紧密相关。
纳德拉在微软今年的年度 Build 开发者大会提到,看似是拐点的事物,其实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过去五个月发生的事情,是过去十年的工作”。
1991 年,微软成立了微软研究院,正式进军 AI,但早期的研究总被批评不够落地,无法将实验室的研究照进现实。
纳德拉很早就意识到,对话智能是终极的人机界面,并在 2016 年 Build 大会的演讲中提出:“机器人是新的应用程序(bots are the new apps)。”
他的观点旗帜鲜明,将 AI 研究转化为有用的产品功能,“我们这个行业的美妙之处在于,不在于谁有能力,而在于谁可以真正运用能力并将其转化为有形的产品”。
大语言模型的概念,让纳德拉设想的对话智能长出筋骨。
2018 年,纳德拉与 Altman 相识于爱达荷州太阳谷的 Allen & Co. 大会,这是他们合作关系的开端,也让纳德拉了解了 OpenAI 在做些什么。
正如《华尔街日报》评价纳德拉,他是一位认识到自身局限、并愿意将权力委托给他人的领导者。
这时候的纳德拉深感兴奋,但没有匆忙提出合作,他让首席技术官 Kevin Scott 访问 OpenAI,确认 GPT 能否增强微软的产品。这位首席技术官,如今也是微软 AI 策略的幕后推手。
当一切准备就绪,2019 年 7 月,微软对 OpenAI 承诺了第一笔投资:10 亿美元。
2020 年 6 月,OpenAI 推出了 GPT-3。对比现在的 ChatGPT,GPT-3 的问题更多,但它已经可以用各种编程语言输出代码。
纳德拉“灵光一现”的时刻到来了。
从 GPT 2.5 升级到 GPT- 3 时,他亲眼看到了 AI 擅长编码,预判了其中的规模效应,镜中花水中月变得真实起来,纳德拉从此成为了 AIGC 的信徒,“哇,这真的开始了”。
GitHub Copilot.
机会赐给有准备的人。微软有庞大的开发者客户,也有领先的开发者平台 GitHub,存储着海量的公开源代码行。在 GPT-3 的基础上,OpenAI 和 GitHub 合作,在 2021 年 6 月推出了 AI 代码助手“Copilot”。
虽然它会出错,也只能代替完成部分基础工作,但它既理解编程,也理解人类语言,给不少开发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如同我们初次见到 ChatGPT。
人类的副驾驶
打入 OpenAI 内部的纳德拉,总比我们更早意识到世界的变化。
纳德拉第一次看到 GPT-4 是在 2022 年夏天,他尝试用它翻译波斯诗歌,惊喜地发现,GPT-4 做的不只是机器翻译,而是跨越了两种语言的界限,又保留了诗歌的微妙。
生成式 AI 跨越的又何止是语言。纳德拉认为,它带来的是“巨大的平台式转变”。
上一次这样的转变,发生在移动时代,服务和消费变得无处不在。
这一次,创造也变得无处不在,更多自然语言的 AI 工具出现,任何人都能轻松生成新事物,包括代码,“当你输入提示词时,你就是在为大语言模型编程”。
改名的 Bing Chat.
“Copilot”直译为“副驾驶”,最早被用于命名 GitHub 的代码助手,副驾驶是纳德拉的比喻,指向“以人为中心”的本质。
11 月中旬,微软进行了一次“品牌重塑”,Bing、Edge 和 Windows 11 的聊天界面,都统一用了“Copilot”的称呼。
最近的 Ignite 大会上,纳德拉也提到:“我们的愿景非常简单:我们是 Copilot 公司。我们相信,在未来,每个人和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有一名 Copilot。”
然而,更多的创造,是否也意味着更多的破坏?纳德拉的答案为“是”,工作可能会被取代,人们可能必须经历转型,AI 可能会学习偏见,但更多人群也将受益,他举过几个例子。
当文字处理器出现时,打字员的处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同时,10 亿人可以在文字处理器输入内容并创建和共享文档。
在美国西海岸发布的大语言模型,可以让印度的开发者编写程序,让当地农民更加方便地填写电子表格。
然而,这依然是“破坏式创新”的说辞,视角不同,可能看到的风景就不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是打字员。
OpenAI 政变,微软有惊无险地上了岸,但我们也看到,在这场具有历史意义的 AI 之战里,很少有人有发言权,哪怕是最开始的微软。
这倒如纳德拉所说,“AI 已经无处不在,这是一个黑匣子,你和我只是目标”。但作为一位 CEO,他认为更重要的问题是,谁做了些有用的事情,谁真正帮助世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