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百度沈抖：更愿意把文心一言作为基础设施赋能企业
出品｜搜狐财经、搜狐科技
作者｜郑青春、张莹、梁昌均
3月28日至31日，博鳌亚洲论坛2023年年会日程在海南博鳌举办。博鳌亚洲论坛期间，百度集团执行副总裁、百度智能云事业群总裁沈抖，与搜狐财经&搜狐科技进行了对话。
沈抖表示，“这一次以深度学习为代表的人工智能，作为第四次科技革命的价值一定是更显著的，它是在前两次解放体力的基础上，不但解放了脑力，而且在替代部分脑力。”
沈抖认为生成式AI还有很多想象的空间，“文心一言现在还是一个大语言模型，但实际上再往后会是多模融合的大模型。”
3月16日，百度正式发布大语言模型、生成式AI产品“文心一言”。目前距离“文心一言”的发布仅十余天。沈抖透露，“现在已经有12万家企业排队申请测试。”
沈抖表示，但凡是跟交流有关的，跟知识相关的，都是这些企业的强需求。
在排队的12万家企业中，哪些行业或企业能优先使用文心一言？沈抖称，“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引导哪个行业可以优先使用文心一言的云服务，我们的角色还是赋能行业，我们现在反倒考虑的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公平，大家都是排队申请测试，先到先得。”
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曾表示，文心一言更大的故事是在于云计算。
沈抖表示，基于生成式AI的业务再造是全球性大趋势，比如百度就已经在用文心一言再造公司的全系产品，但如果文心一言仅用来再造百度自己的业务，带来的社会效益是有限的，不足以充分发挥文心一言的潜力，所以我们把文心一言大模型作为一个基础设施，去赋能千行百业，让更多企业都能放大自己的优势，更好地服务他们自己的客户，这样才能带来更大的社会价值。
沈抖认为，明年再聊到文心一言，大家一定会在许多行业都看到具体的应用案例。
以下为对话内容精编：
媒体：这好像是您第一次出来接受媒体交流，想问一下就是说你进入智能云业务之后适应得怎么样？后续会怎么办把智能云去往下实施？
沈抖：其实当年我从华北电力大学到清华读研究生的时候，选的就是人工智能专业，当时叫人工智能国家重点实验室，后来我去香港科技大学去读博，跟着杨强教授继续学人工智能。我的技术栈是比较偏软（件），但是在传统云业务的技术栈其实是偏硬的，存储啊、网络啊、计算机体系结构啊，以至于我接手百度智能云业务以后，我把计算机体系结构的书买了一摞，芯片的书买了一摞，把云的技术架构甚至是怎么去建机房都从头看了好几遍。
当百度智能云重新梳理战略，定为“深入行业、聚焦场景、云智一体、AI普惠”，其实就已经进入我的“舒适圈”了，因为我对人工智能本来就比较了解，又深入走访过不少企业，其实带一个业务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得有感觉，听别人讲没用，得你自己有感觉，有判断，才能有对未来有判断、有预测，否则很难带好业务的。所以就是到了我们重新梳理完战略以后，我认为我的感觉就会好一些。
文心一言这类生成式AI出来以后，我就一下子感觉空间更大了，因为我在2000年前后就在做人工智能相关的事。
媒体：文心一言推出后，有12万家企业来排队，大家有没有一些共性需求？
沈抖：共性需求比较明显，主要体现在三方面：管理效率、知识传承效率和经营效率。企业的管理以及“研产供销服”的每一个环节都会有大量的交流对话、和知识传承。比如研发、生产环节有大量的知识、人员培训等等，再比如销售和客服环节会有大量的交流对话。总之但凡是跟交流有关、跟知识相关的，都是企业的强需求。
媒体：我们目前和客户的合作模式是怎样的？
沈抖：现在还在比较早期的过程中，我们跟客户都在摸索，还没有一个定论。我们提供了两种模式，一种是客户到我的公有云上来，用公有云的这套服务能力；一种是我们到客户那里去给你私有化部署。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文心一言基于大模型的底层支撑，而大模型对算力有很高的要求，包括芯片等硬件，现在外部供应受到一些影响，百度如何解决AI 大算力的瓶颈？
沈抖：今天所有喊缺算力的人都是一时兴起。对于真正在人工智能领域长期投入的公司，大模型都训练了，文心都训练了这么多版本，突然发现芯片不够，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跟它的战略定力和战略判断完全不符。真真正正在这个方向长时间投入的，肯定有比较充足的准备。算力问题对一部分企业来讲是个瓶颈，但对于长期在这个领域耕耘的企业，还是一个可解的问题。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四层框架，也就芯片层、框架层、模型层、应用层之间能不能做到高效的协同，如果说它做不到高效协同的话，你有可能干一件事是别人干一件事两倍的算力，那你说到时候算力不够是因为效率不高，还是它真的算力不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强调四层架构的高效协同。如果我们能在同等算力投入下，把某个应用的性能提高100%，就相当于算力需求降低了50%。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Robin 此前提到文心一言将根本性地改变云计算行业的游戏规则，借助文心一言百度想要打破的旧规则是什么，希望建起什么样的新规则？
沈抖：百度会用这套技术去改造我们的产品，但是如果放在一个更大范围内来看，如果文心一言仅用来再造百度自己的业务，带来的社会效益是有限的，不足以充分发挥文心一言的潜力，所以我们要把文心一言大模型作为一个基础设施，去赋能千行百业，让更多企业都能放大自己的优势，更好地服务他们自己的客户，这样才能带来更大的社会价值。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机会就是在云了。
媒体：美国未来生命研究院发公开信呼吁所有AI实验室立即暂停训练比GPT-4更强大的AI系统至少6个月，担忧在迭代如此快的情况下会带来一些人类所跟不上的一些东西，您怎么看待？
沈抖：任何一个新技术的出现都有这么一个说法：短时间内我们高估了它的影响力，长期来看我们又低估了它的影响力。就这段时间如果说有人以这样一个视角来看，我也不排除他们的合理性，但是我认为还远没有到那个程度，它今天所表现出来智能只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之所以能超出我们的预期，是因为以前表现得都太差了。
在有点超我们的预期的情况下，带来的这种反思是很合适的，这也是作为人类应该有的这种对自己这个种族的这种敏感性。但是对它今天的这种能力我认为远远不到威胁到人类的地步。
媒体：明年我们再继续聊这个业务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一年后文心一言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的云是什么样？
沈抖：文心一言在明年再这么聊的时候，我认为到时候已经有很多具体的应用案例我们可以去聊，甚至明年再聊的时候，我们可能发现手机上装的，除了今天的APP以外，会有大量的基于大模型的新应用。
云就取决于我们自己跑的这个速度有多快，我们给客户服务的有多好，如果说一切都像我们今天所预料的和预期的这样，我们的能力迭代的速度跟得上，我们给客户的服务速度跟得上，那到明年，整个云市场至少从预期上会发生实质性的变化，To B服务会带来实际的变化。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现在百度是优先考虑推出To B的服务，暂时不会考虑针对个人的服务是吗？
沈抖：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些面向C端的邀测，这些能力我们也会融入到产品里面去，在搜索里也会体现出来，在小度上也会体现出来，甚至在网盘上，我们也会把这个能力放进去。
不是优先做ToB，而是放在整个行业来看，我们做To B去赋能千行百业，让他们更好地服务他们的C，这个影响应该比仅仅自己做To C的影响还要大，但是不代表我们To C那些产品就没有影响。只不过放在整个大行业里面，我们还是愿意把它作为一个基础设施去赋能更多的这些企业。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您刚才也提到说现在有12万家的企业在排队等着，百度会优先挑选哪些行业和企业，来让整个行业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呢？
沈抖：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挑，没有挑的原因是，文心一言的潜力是不以我们的想象为转移的，而是这种基础能力跟行业相结合，在这些行业里面它有大量的创新的这些思想，与这个能力结合起来。我们并没有刻意地去引导某个行业，而是我们尽可能地去赋能各行各业，我们现在反倒是考虑的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公平因素，大家都是排队申请测试，先到先得。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您刚才也提到说是通用型的一个服务，让企业都可以接触得到，如果是个性化，成本就会比较高一些？
沈抖：是这样，个性化本身需要企业在通用大模型的基础上再去做一些微调的。对我们来讲，有一些大的客户愿意这么做，我们也愿意一块去打磨这样的标杆。但是长期来看，我们还是非常欢迎更多的生态伙伴加进来，基于文心大模型，怎么深入行业，辅助行业。
搜狐财经&搜狐科技：您刚才也提到说技术迭代是非常快的，那在这样一个技术迭代非常快和需要落地应用的过程当中，我们如何来优化它的成本？因为您刚才也提到一个公平的问题，我觉得如果说这个成本特别高，那可能说一些有实力的大企业才能优先用到这些功能？
沈抖：我们有信心随着大模型迭代速度的变化，大模型云服务的成本会快速下降。但即使以现在的成本来计算，也比没有用大模型时的生产和服务成本便宜很多。
所以门槛已经很低，这也正好回应了我刚才讲的，深入行业、聚焦场景、云智一体、AI普惠，现在是真正能够做到普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