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过半,年初红极一时的AIGC,依然占据着主流视野。
最近阅文集团发布的财报中,再度把AI作为关键词,阅文CEO兼总裁侯晓楠表示,AIGC是IP产业未来5年的重要动能,此前升级组织架构,设立了智能与平台研发事业部。
而过去的半年多,AI成为行业关键词已经不是新闻。
AI孙燕姿、妙歌相机小程序、AI直播,再到好莱坞大罢工围绕AI的唇枪舌剑,技术革命似乎正在对内容行业产生深远的颠覆性影响。到目前为止,大部分行业公司都已经成立了自己的AI智能部门,在内容、技术、营销等各个方面发力。
当2023过半,“全AI制作”的内容已经出现,并开始真实地对行业产生价值,我们该如何认知AI在内容行业的未来?
今年初,AI成为传媒股的一道福音,带动相关多支股票上演“满江红”,如慈文传媒、百纳千成、华策影视分别把AI布局写进了2022年财报;光线传媒的王长田更是发布了一封内部信,讲述公司对AI的思考布局。
王长田在信里写道:“AI技术与内容创作的结合即将进入实质阶段。”半年后,这确实有所表现。
事实上,Chat-GPT仅仅是AI技术飞跃的一个标志,在此前两年,生成式AI已经成为多个领域的重要辅助工具,比如王长田提到的虚拟拍摄,在美国虚拟引擎等技术已经先后投入使用,虚拟拍摄剧集可追溯到2019年的《曼达洛人》。
而今年的新故事是,市场的热度推动了这些技术在国内被重视、被使用。
浪潮之下,大厂已经纷纷加码AI研发,掀起了一轮 “AI革命”,如阅文一样在组织架构内增设AIGC部门的不在少数。一些AI技术已经在C端逐渐进入实践,写作、绘画、游戏、编程、音视频编辑等领域开始出现一些应用落地。
比如视频剪辑,7月底优酷宠爱剧场制作了一部“AIGC大片”,将近期五部剧集的名场面混剪成跨时空名场面合集;新华社发布的首支国风AIGC MV《驶向春天》,以说唱形式融合AIGC技术作画。
阅文则代表网文领域的实践,7月发布了网文行业首个大语言模型“阅文妙笔”,以及应用产品“作家助手妙笔版”,后者主要为作家们提供包括创作辅助、数据运营等在内的网文创作服务。
但要说行业性的技术开发,取得成果依然是需要时间的,事实上,大部分竞品公司目前竞争的,也是看谁先能结合AI技术革新,开发出真正适用于本行业降本增效的产品。
不过,在一些船小好调头的领域,比如微短剧,已经快速催生了一批“AIGC产品”。
今年4月,世纪优优以虚拟拍摄方式出品的微短剧《请叫我乌雅氏》于腾讯视频上线;同期,一览科技与欢雀影业宣布将通过一览运营的AI编剧辅助生成剧本,打造多个影视长短剧项目,目前合作的《蝶羽游戏》已完成前期剧本撰写。
影视行业类似的短片实践不在少数,年初Netflix就上线了首部AIGC动画短片《犬与少年》,通过人工智能技术绘制完整动画场景。
7月底设计师Nicolas Neubert还在个人推特发布了一条短片《预告: 创世纪》,制作环节均由AI工具完成。在他个人的创作长文中介绍了制作流程:图片生成工具Midjourney生成连续图像;利用Runway转化为动态影像;最后以剪映海外版CapCut进行剪辑和配乐。
Nicolas Neubert《预告: 创世纪》制作图示
这些制作过程意味着,一部电影甚至真人电影,全部在电脑上生成,是可能的。AIGC对行业的颠覆,似乎已经无比接近。
当然,如今的AIGC仍处于学习状态,无论从AI学习资料的数量等智能程度,还是实际应用于具体行业的技术落地,包括具体看上述内容,都还远不到说成熟的时候。
但从年轻一代对AI制作的兴趣,以及在营销领域比如伊利、王老吉、钟薛高等品牌,通过AI定制广告、外包装等的新玩法,如今的AIGC已经在实现价值,这就大大提升了其前景预估。
AI生成的王老吉国风定制款包装
不同于过去两年的元宇宙、NFT,AI在今年的火爆是基于技术突破,也确实在内容行业的各个领域,带动了一种降本增效的共同想象,只不过这种突破还远不到兑现预期的时候。
但还会有多远?
其实如果对上述AIGC成果做一归纳,其实不难发现,行业并没有认为AI将完全取代人类创作,仍然处于一种辅助工具的地位,这方面的认知依然不会改变。
“它不能够代替人的智慧和劳动,但会提高效率。” 光线传媒近期的投资者回应,表达了巨头们看好AIGC前景的原因,比如光线就认为AI可能在未来给动画电影制作“带来50%的效率提升”。‘
英伟达创始人、CEO黄仁勋更将“AIGC时代的来临”比作“iPhone时刻”。
但“不会完全取代”,并不是一个让打工者们满意的答案。
在动摇了整个美国娱乐业的大罢工中,关于AI的使用也成为一个话题焦点,编剧方面提出:规范项目中的AI的使用,AI生成的内容不能作为源材料,符合编剧工会写作指南要求的材料不得用于训练AI。
简单来说,编剧们并没有认为自己会失业,但如果未来编剧的工作变成给AIGC“改作业”,那么将意味着行业地位和制作逻辑的灾难。一条有名的标语是“Chat-GPT没有童年创伤”,潜在的意味是,编剧和AI在项目中的价值权重应该是不言而喻的。
而巨头们并不愿意和编剧们达成一致,如果未来AI工具化,类似的问题将出现在多个领域。
此外,AIGC短短半年来带动的争议和话题,也证明一些技术困境的存在。
比如上半年爆火的妙鸭相机,后来因为霸道的用户协议和“不退款”争议被推上风口浪尖,肖像安全话题被提起;尤其是AI换脸技术开始出现电信诈骗、冒充明星带货等社会问题,证明关于肖像问题的担忧,在AI时代并非无因。
又比如在音乐领域,如果说“AI孙燕姿”的出现属于一种情怀代餐,那这种技术用于“高仿”性质就完全变了,演唱者署名fifi的《怪我付出太多》,被指认声音疑似苏星婕;歌手傲七爷则点名一首署名程霜的《云边有个小卖部》,跟自己的歌声几乎一模一样。
此前在各大音乐公司的呼吁下,Spotify下架了数万首AI歌曲,严重的利益冲突,音乐行业并非孤例。
或许AI全面投入实践仍需要时间,但从目前来看,进行未雨绸缪的行业监管和道德规范约束,是生产力升级的前提。
今年7月,国家网信办等七部门联合发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为AIGC的规范发展划定了“红线”和“底线”。客观来看,这种监管对于行业实际问题来说是及时的,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一种推动标准化探索的尝试。
目前,北京、广州、成都、南京、武汉、长沙等多地,都发布了人工智能专项行动方案或发展规划,鼓励AIGC新业态发展。政策的盖章说明了对AI大方向的认同,这种前景当然会比元宇宙等兑现的更早,但同样的,很难拿得出确定的时间表。
据东吴证券预计,2030年AIGC市场规模将超过万亿元人民币。
行业先失去兴趣,还是技术先取得突破,哪一个先来到,决定着AI时代发展的未来;同时对AI时代的到来,我们还有相当多的准备需要做。而对于AIGC始终不变的一种共同情绪是:永远不能忽视人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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