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鹏

本文是一种实验性的内容形态。

本文尝试讨论一个宏大的命题：推演互联网平台在 Pre AGI（近通用人工智能）崛起的时代，将如何面对冲击和改变。

然而我希望尝试用一种符合 Pre AGI 时代的方法写作。

ChatGPT 所具备的创作能力，让人类能够将他们的创作价值，聚焦在设定有价值的议题、提出 Bullet Points，以及建构思维逻辑之上。串联起文章的辅助信息、案例支撑，甚至为阅读体验服务的起承转合、旁征博引，都可以通过把「问题、观点、逻辑」等变成 Prompt 的形式，从 ChatGPT 获得。

这样可以帮助一部分渴望阅读效率的人，少看废话、避免「被强制科普」，以及没必要的「情绪运营」。

当然，这可能都是借口，其实主要是节约我写作的时间和复杂度。

本文有两种阅读方式：

1、直接阅读 Bullet Points 和逻辑，阅读效率最高，但可能不是阅读一篇传统文章的体验。

2、提取所有或你认为需要的 Prompt 输入给 ChatGPT 进行内容扩展生成后再阅读（比如要求扩展某个 Prompt 到 2000 字），这可以辅助理解逻辑和观点，要是觉得写的不好，甚至可以让它多写几遍。

接下来，实验开始：

连接机制会如何改变？

Prompt：

过去互联网企业的主要价值在于「连接」，而连接机制是依靠低毛利甚至免费服务，最大化消除竞争对手，最大化赢得用户心智，进而变成某种场景的主入口，形成流量池塘来得到的。

互联网平台们最终通过流量分配能力形成连接能力，通过连接能力来在商业价值链中获得收益。目前几乎所有互联网平台的商业模式都是这个机制，或者是其变种或延展。

回想一下你对 ChatGPT 的使用体验，以及想象下未来个人数据可以被导入和持续记录后 ChatGPT 的能力，再思考下 GPT-5，甚至更远版本未来能力的扩展。Pre AGI 时代已经开始体现出一些相对互联网变化的必然性。

1，从 Information（信息）到 Solution (交付）是指端到端的交付，背后是大模型带来的理解、推理和预测能力。而对用户的价值也从 Inform 到直接的 Act。

2，从 Connection（连接）到 Companionship（陪伴），陪伴是指持续和无处不在的伙伴关系，而非需要时被短时间调用的工具关系，以及调用用户数据的机制不是每次确认的机制，而是 Soul Bond 的深度信任机制。而从 con 到 com，英语中这两个词根的变化就可以看出对用户不同意义。

这些连接机制的变化会带来如何的影响呢？

比如搜索引擎是一个典型的「连接+信息」的产品形态，接下来搜索引擎必然会依托大模型技术，首先通过生成能力形成更满足用户需求的「行动」，甚至直接生成调用第三方服务的动作，本质上是提升「搜索交付能力」。

然后会进一步通过理解用户的数据，尝试交付更符合特定用户的结果，进而谋求形成对用户习惯在移动时代有所丢失后的重新捕获。

这将是一场竞赛，是 ChatGPT 随着插件和生态能力提升替代搜索，还是搜索依托大模型迅速进化，抑或是任何具备「输入框」、有用户大量输入行为的产品（比如微信），他们最终的终点目标可能都是依托于与用户长期的、有行动力的伙伴关系，占居「万能助理」的角色。

个体科技力上升会带来什么影响？

Prompt：

连接机制的变化——即变成「有交付能力的伙伴」，还会带来的一个巨大影响，就是当每个人可以通过「订阅机制」（如现在 ChatGPT Plus 每月 20 美金的订阅），获得一个具备强大行动力的科技伙伴，那么每个个体的科技能力会得到空前的提升，进而改变和互联网平台的关系。

比如 ChatGPT 今天已经具备了相当优秀的编程能力，这意味着任何人和组织，未来在数字化上只需要被「科普」，很可能不再需要被「服务」。

过去一个网店或者餐馆，因为一个数字化系统而被捆绑到某个生活平台的逻辑不存在了。虽然它可以因为业务管理效能的提升需求而购买某种服务，但也可能会通过向 AI 提出他需要解决的业务问题，来生成数字化的解决方案，并根据他的 Prompt 进行持续优化。

同时，他可以无限的、零代码的被 AI 生成可被其他 AI 识别，并高效对接的数据接口，进而可以根据其他任何用户的 AI 发出的精准需求进新匹配。这可以让更多中小微企业，即便不交平台的「技术服务费」或者「推广费」也获得一定的「需求匹配」的生意。这虽然不会根本上改变「生意是需要推广的」的基本逻辑，但会更接近类似于微信体系公众号、视频号、小程序的逻辑——「有特点的做好你自己，也会有生意找上门」，而且，微信这个平台没有限制你的连接能力，也没有从这部分的成果里抽成。

而对于消费者角色来说，过去 AI 的能力很多时候是企业用来「算计」消费者需求的，而现在 AI 的能力可以成为消费者的伙伴，并只以他的福祉为目的来进行「计算」。

大模型的底层能力是通用的，那么个人用户通过类 ChatGPT 产品的付费订阅，也将获得相当高的 AI 能力，甚至类似于雇佣了 100 个人类各个领域的博士水平的「助理」，并且他们具备从接受问题到交付结果，端到端的数字化执行力，在人力不可及的信息世界里，帮你以光速找到最优解。而且还会效忠于你，并且随着不断使用，越来越理解你，越来越好用。

前提是，个体需要为助理直接付费，否则就不会有忠诚，因为免费就意味着它背后必然承载着他人的商业目标，而不是你可以全面信任的伙伴，甚至都不是你拥有真正产权的工具。

由此可以推理，互联网过去长期依托的「Freemium」（免费增值模型）可能要发生松动。「Subscribtion」（订阅模型）很可能是个人助理服务必须的。而这个模型一旦建立，对于原有互联网的信息分发和连接服务也会带来巨大影响。

「诸神的黄昏」与使命重塑

Prompt：

随着大模型技术下，用户科技力上升后有了自己的 AI Agent，那么互联网平台与用户、商家三方的「信息博弈」将成为 AI Agent 之间的对抗，这将变得没有意义。

而垄断信息分发能力一旦被打破，基于需求和供给的真实匹配就成了「星星之火」，这会让所有的互联网平台过去「垄断用户心智和时间，在信息分发和连接上获利」的模式不再是铁板一块。

由此推理可以发现，AI 能力的普惠化如果通过大模型技术和个人助理的形态得以实现，那么互联网平台和相关生态的价值，就会面对「诸神的黄昏」，因为所有平台的信息分发和连接的垄断能力会被逐渐瓦解。

当然，互联网平台还有那么多数据、资本、用户、技术人才，他们是不会轻易消失的。他们面临的是如何重新定义自己的商业模式，甚至是自己的能力和使命。「诸神的黄昏」不一定是死亡，也可能是「转世」重新做人，再争取成神。

比如按照这个逻辑推演，美团的到店业务今天虽然被抖音在进攻，但是这两家的博弈归根结底可能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最后可能胜出的是来自更高维的「个人/企业助理」，不是抖音分走美团 20% 的到店生意，而是只有 20% 的生意可以让他们分。

但是美团履约能力上的长期积累是 Pre AGI 时代还不能被替代的，而大模型能力如果对机器人领域的通用智能有助推，美团反而是在过去几年积极布局机器人赛道后最大的获益者，因为他有足够大的场景帮助自己成为机器人产业的领军人物。甚至，美团的竞争对手，最终可能是特斯拉这样的企业，而不是字节跳动、阿里巴巴这样的对手。

再比如，作为通信工具和社交网络，微信可能是最应该在大模型技术上有所作为，并对商业形态产生新改变的力量。如果把小程序体系升级成类 ChatGPT 能力的「个人/企业助理」体系，是有可能进一步带来生态繁荣，以及商业效率和公平之进步的。那么张小龙在公众号、视频号、小程序等上面的世界观，才会真正得到延续，并有机会发扬光大。

如果说 Web3 的思想体现了对解决商业世界过于中心化带来的不公平问题的思考，是一种「主义」的诞生，那么 OpenAI 依托大模型技术带来的 ChatGPT，就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让世界看到了变化的明确可行路径。

新技术的浪潮背后，是商业逻辑的重塑与商业价值的再分配，而思考如何行动的起点，除了积极尝试和参与变化，更重要的可能是，开始重新思考一家企业的新使命。

PS.

1，以上分析是针对海外特别是美国市场，引用中国案例只为方便理解和思考。中国市场的逻辑还有待本土大模型技术的发展和相关政策的明确，目前尚未清晰。

2，所有逻辑推理无法预料技术演进速度，所以缺少时间维度时间和众多其他变量，仅供讨论，不能构成投资建议。

3，Information--Solution

     Connection --Companionship

     Freemium--Subscribtion

这是不是 AI Native 的重要特性之一？还有哪些特性值得思考？

大模型时代会不会带来互联网巨头的「诸神黄昏」？现有互联网核心商业模式会如何变化？搜索引擎的形态会如何变化，还会是具有核心商业价值的产品吗？

3 月 31 日晚 8 点，极客公园创始人&总裁张鹏，将和阅览室、豌豆荚创始人王俊煜，以及出门问问创始人李志飞一起聊聊 Pre AGI 时代，互联网巨头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