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2月8日报道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1月9日发表题为《人工智能会让创造性工作者变得多余吗?》的文章,作者是克里斯托弗·里德,文章编译如下:
ChatGPT让一些人质疑人工智能(AI)是否会让人类的创造力变得多余。该聊天机器人程序于去年11月由开放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发布,能够比大多数人更好地针对自然语言提示快速编写出可读性很强的文章。我的一位同事要求ChatGPT提供一份关于意大利已故著名文学家翁贝托·埃科的翻译哲学的250字的摘要,它生成的文本会让许多受过教育的成年人感到羞愧——而且它在几秒钟之内就完成了。对这种新AI技术的反应从恐慌到惊叹不等。对于任何以写作为生的人,包括记者和律师来说,这都构成了潜在的竞争。鉴于有十几个AI艺术生成器已经可以创建几乎任何图像,即使是视觉艺术家们也很担忧。
图为瑞士日内瓦一家公共机构2月1日组织的ChatGPT机器人研讨会(法新社)
对我来说,这种喧嚣的感觉似曾相识。作为一名学术译员,2017年我曾目睹了因DeepL翻译服务的推出而引发的一场类似辩论,DeepL是一种突破性的神经机器翻译形式。当时,大多数人持两种观点之一:要么是这项新技术最终会取代人工翻译,要么是它还远远不够,几乎不会对这一领域产生影响。而它最终成为了介于这二者之间的某种东西。
在DeepL推出五年后,大多数人类译员实际上不再翻译,但也没有完全被机器所取代。相反,他们使用该技术使翻译更便捷和更迅速。该软件生成基础翻译,然后由人类译员进行“后期编辑”、修复错误并使文本听上去更自然。译员提供的反馈也成为AI不断自我完善的递归循环的一部分。这项技术有望有朝一日完全接管翻译过程。
我可以看到生成图像和文本的AI也具有类似的效果。正如译员现在进行后期编辑而非翻译一样,许多创造性工作者看来很可能会“后期创作”而非创作。机器会提出一个想法的初步草稿,然后由艺术家或作家对其进行修改。有些人可能过于骄傲而不愿依赖机器,但技术提供的优势很难抗拒。对于译员和艺术家来说,AI减少了创作的认知负荷。想象一下,不必再费劲地打出草稿,工作会更容易进行下去。
AI创造力和人类创造力似乎已经在音乐中融合。尽管数十年来艺术家们一直在对乐曲进行采样,他们现在正在以机器般的规律性重新利用旧有曲调。2022年的一些最热门歌曲是根据上世纪80年代的旋律改编的。对于音乐爱好者来说,最终的问题可能是:究竟是人类还是AI更擅长这种重组?在最近的播客中,“碎南瓜”乐队创始人比利·科根表达了他的悲观情绪:“AI系统将完全主宰音乐。直觉艺术家的作品想要击败AI系统将非常非常困难。”
选择使用AI会引发一些令人不安的问题。译员真的还是译员吗?如果一个艺术家从电脑上获取了草图,他还是真正的艺术家吗?对于最初的文字或笔触的塑造往往是草稿中最困难的部分,而这似乎正是人类创造力的核心。如果将其交给AI,那么这个过程似乎更像是一条流水生产线,人类作家或艺术家仅仅充当检查员的角色——检查最终成本,然后盖上批准印章。
像翻译家一样,作家和艺术家会发现自己陷入了技术进步的寄生循环中。随着人们纠正AI的作品,技术将会改进,需要的人类参与也将越来越少。即使你不使用AI也是如此。进入互联网的每件艺术作品或每篇文章都可以添加到AI为自己的创作而挖掘的数据库中。
在我看来,解决办法是创造性工作者以版权的名义进行反抗,并从AI手中夺回他们的作品。软件公司必须征得许可才能使用某个人创作的图像或文本作为技术素材。AI本身可以在这方面提供重要帮助。如果软件发现某个用户的提示对话框生成的作品与特定艺术家的作品非常相似,则可以通知该用户并要求其付费。
从社交媒体上创意工作者不断增长的恐慌情绪来看,这样一场革命可能是不可避免的。我理解人们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被AI夺走的存在性焦虑。多年前,我人工翻译的一篇营销文章后来在互联网上发布。短短数天内,我的译文就逐字逐句地进入了谷歌翻译。许多艺术家和作家认识到自己创造力的来之不易和本质上人性化的方面,并对没有灵魂的机器试图模仿他们所做的事情并取而代之的概念感到不满。但是,如果机器成功地这样做了,他们至少应该获得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