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为何错过ChatGPT？五年前夺权失败，和OpenAI理念不合，欲打造TruthGPT
出品 | 搜狐科技
作者 | 梁昌均
编辑 | 杨锦
“马斯克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尽管他在推特上是个混蛋（Jerk），但我希望他能更多看到我们所做的艰难工作。”
面对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连日来的批评，一向温和的OpenAI联合创始人、CEO 萨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忍不住了，他近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应到：“也许我应该反击，但这不像我平时的风格。”
ChatGPT的爆火让外界看到了AI的革命性力量和迈向通用人工智能的希望，但也招致不少批评，这其中火药最足的，正是OpenAI早期最大的发起者和支持者——马斯克。
在ChatGPT刚发布后，马斯克就感叹它“好得吓人”，称离危险的强人工智能不远了，并多次表示要警惕和监管ChatGPT等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巨大风险。
“我意识到，人工智能这个人类有史以来创造的最强大工具，现在掌握在一个无情的垄断企业手中。”在马斯克看来，OpenAI已经违背成立时开源、非营利的初衷，变成了微软控制的闭源商业公司。
同一战壕的战友站到了敌对面，或缘起五年前双方一次分手。2018年初，时任OpenAI联席董事长的马斯克突然退出董事会，OpenAI称这是为了避免与特斯拉的利益冲突。
但据最新消息，马斯克离开OpenAI的真实原因是夺权失败。随后双方渐行渐远，马斯克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出走，此刻马斯克或许正在以OpenAI联合创始人的身份，享受着ChatGPT爆红带来的新一轮膜拜，让自己的“钢铁侠”战袍上再添一枚耀眼的能量石。
面对ChatGPT的爆火，马斯克一边吐槽批评，同时也开始“眼红”。有消息称，马斯克正计划开发ChatGPT替代品。在大洋彼岸，一场关于大型语言模型的竞赛也正在悄然打响。
无法释怀的“出局”
纵然强大如钢铁侠，也会有力所不逮的时刻。
当年马斯克离开OpenAI颇为突然，从这家非营利性机构成立的2015年12月算起，两者的缘分仅维持了两年多。
马斯克退出董事会的消息是OpenAI在2018年2月的一份公告中宣布的，似乎是为了“安抚军心”。OpenAI称马斯克在离开后将继续捐款和提供建议，并解释称这是为了和将专注AI研发的特斯拉消除潜在冲突。
但这一说法，连OpenAI内部员工都没有唬住。最新爆料显示，这背后的真实原因是因为马斯克夺权失败。
2018年初，马斯克觉察到OpenAI的发展和雄心已经严重落后于谷歌，并提出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自己接管并经营OpenAI。
当时，OpenAI在人工智能上的研究投入远远落后于DeepMind，后者在推出AlphaGo并打败世界围棋冠军后名声大噪，背后也有实力强大的谷歌的支持。有数据显示，2017年OpenAI在云计算方面的支出是790万美元，而DeepMind高达4.42亿美元
尽管面临差距，但对马斯克的提议，阿尔特曼和雷格·布罗克曼（Grea Brockman）等董事会成员都表示反对。
那时的马斯克还没有成为世界首富，正深陷特斯拉Model 3的生产难题，面临资金紧张、股价暴跌的困境，且还经营着Space等多家公司，OpenAI董事会可能担心他难以兼顾。
最终的结果是，技术理念分歧和自信受挫的马斯克选择退出OpenAI董事会，阿尔特曼则出任OpenAI总裁，从而掌管了实际经营管理权。
此外，当时特斯拉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团队也确实出现了与OpenAI的人才竞争。在马斯克退出之前，特斯拉挖走了OpenAI 最优秀的研究员之一安德烈·卡帕西（Andrej Karpathy），他加盟特斯拉后担任自动驾驶视觉总监，直接向马斯克汇报。
再加上，特斯拉和SpaceX的大量工程制造问题牵扯了马斯克太多精力，种种因素叠加之下，分道扬镳成了当时最自然而然的选择。
从战友到对手
OpenAI的成立缘起于2015年7月阿尔特曼组织的一场私人晚宴，聚集了不少通用人工智能的信奉者。从AI的发展史上来看，这足以称得上是一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
当时，谷歌刚刚收购DeepMind，被视为最有可能率先开发出通用人工智能的企业。为防止谷歌垄断这项技术，参与晚宴的部分科学家和投资人计划成立一家以研究为目的非营利性机构，旨在实现安全的通用人工智能， 确保人工智能不会消灭人类。
半年后，马斯克、阿尔特曼等9位个人和机构总共捐出10亿美元作为启动资金，在旧金山联合创立了 OpenAI，阿尔特曼和马斯克出任OpenAI联席董事长，但不持有OpenAI的股份。
其他出资者还包括布罗克曼、LinkedIn联合创始人雷德·霍夫曼、Paypal联合创始人彼得·泰尔、YC联合创始人杰西卡·利文斯顿，以及AWS和印度IT公司Infosys等。师从深度学习之父杰弗里·辛顿的伊尔亚·苏茨克维后来也成为联合创始人，并担任首席科学家。
然而，随着早期最大支持者马斯克的离开，OpenAI的资金压力加剧。OpenAI 当时才推出自然语言处理模型GPT，需要支出高昂的训练和算力成本。虽然马斯克最初承诺要分批向OpenAI捐赠10亿美元，并在项目启动时出资了1亿美元，但后来就停止了捐赠。
为解决资金压力，2019年3月，阿尔特曼卸任YC总裁转为董事长，同时出任OpenAI CEO，将更多精力集中在Open AI。在他的推动下，OpenAI 成立了受限制的营利实体OpenAI LP ，并设置了100倍的回报上限，同时他依旧选择不持有新营利性实体的股权。
阿尔特曼认为，OpenAI 需要成为一家企业来继续研究，但这不是为了赚钱。“我们希望提高筹集资本的能力，同时仍然服务于最初的使命。”
改制不到六个月，微软向OpenAI投下10亿美元，并提供基础设施打造超级计算机来训练大模型。在OpenAI总计超过110亿美元的筹集资金中，微软成为最大的投资者。
这也成为马斯克批评的靶子。早在三年前，他就指责OpenAI变得越来越封闭，变成了ClosedAI，呼吁OpenAI应当更开放。当时由于OpenAI已经放弃非营利模式，开源方面变得不再那么积极。
今年2月，微软再次宣布将向OpenAI投资数十亿美元。随后马斯克表示：“OpenAI最初是作为开源的非营利性公司而创建，以抗衡谷歌，但现在它已经成为一家闭源的营利性公司，由微软控制，这完全不是我的本意。”
他还对OpenAI转变为营利性公司的合法性表示质疑。对于马斯克这样的指责，阿尔特曼坚持称，OpenAI仍然处于团队的有效掌控中，改制不会让公司“变质”。
不过，借助外部输血，OpenAI的自然语言模型GPT持续迭代，最新版本GPT-4也已发布，有报道称其参数超过1万亿。ChatGPT则成为有史以来最快用户破亿的应用，并通过微软、API等方式进行商业化布局，阿尔特曼希望在2024年实现高达10亿美元的收入。
但这一切都跟马斯克不再相关。“OpenAI推出的ChatGPT将谷歌甩在了身后，无疑深深刺痛了当年离开的马斯克，使他与如今科技界最热闹的事情毫无关系，马斯克对此非常愤怒。”有报道写到。
马斯克也毫不留情斩断了跟OpenAI的最后关联。在ChatGPT去年推出一个月后，成为推特新CEO两个月的马斯克就撤销了OpenAI对推特数据源的访问权限。这是OpenAI与马斯克入主推特前达成的合同，随着此番终止，双方进一步划清界限。
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除了持续批评OpenAI，支持言论自由的马斯克对ChatGPT也多有不满。
OpenAI 使用了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的方法，通过人类输入来调整模型，使ChatGPT产生更令人满意的回复，例如避免歧视或仇恨语言，ChatGPT因此也被称为“端水大师”，且充满“政治正确”的意味。
这并不符合马斯克的价值观，他在此前收购推特时就主张要建立言论自由的城市数字广场，因为马斯克也成为“反警醒”、“反政治正确”的急先锋。阿尔特曼对此表示，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个版本的GPT被认为是公正的，但会尽可能尝试让它中立。
此外，秉承AI威胁论的马斯克还对OpenAI在安全风险防范的信心不高，并多次批评ChatGPT存在虚假内容和信息问题。他在此前呼吁到，“我们需要的是TruthGPT”。
“我们需要规范AI安全，我认为AI的风险比汽车、飞机或药品大得多。”在今年多个公开场合马斯克都表达了对人工智能发展的焦虑，希望加强监管，俨然一副“AI安全宣传大使”的形象。
阿尔特曼也因此回怼马斯克是个Jerk（混蛋，美国口语常用贬义词，形容某人招人厌但并非坏人）。“他攻击我们，我相信这是因为他对通用人工智能安全的关注，这可以理解，但他肯定还有其他一些动机。”
对于颇为自信不服输且精力旺盛的马斯克来说，马斯克的持续批评或许是对当年无奈退出OpenAI的不甘，或许也是为了造势。
面对这波堪比互联网、智能手机的AI新技术浪潮，错过了OpenAI的马斯克无法淡然视之。早前有报道称，马斯克正与研究人员接洽，希望组建一个新的AI研究实验室以开发ChatGPT的替代品，其中就包括刚离开DeepMind的伊戈尔·巴布什金（Igor Bauschkin）。
巴尔什金专门研究聊天机器人的机器学习模型，是多篇知名相关论文的合著者。他透露，其和马斯克已经对此进行讨论，并希望马斯克在大型语言模型LLM领域合作。他认为，马斯克的目标是提高语言模型的推理能力和真实性，确保模型的反应更加可信和可靠。
外界猜测，马斯克关于聊天机器人的新项目可能会在推特上实现，这是一家拥有2.5亿日活用户的社交媒体，目前正面临广告主流失的风险，聊天机器人或许会为其带来新的转机。
当然，马斯克也有可能会成立一家独立的人工智能初创企业，未来这项技术则有可能落地在特斯拉、推特、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等马斯克旗下公司。
目前，美国的头部互联网科技公司除了打得火热的微软、谷歌，苹果、亚马逊、META等都在研发大型语言模型，一波新的AI军备竞赛正在国内外蔓延。
马斯克也是这场竞赛有力的竞争者，虽然他从全球富豪榜上跌至第二，身价蒸发超千亿美元，但这可能并不会影响他对AI的雄心，当然也无需质疑他的实力与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