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空间创始人陈岩：当高质量发展与ChatGPT发生碰撞，设计师该如何出牌？
【编者按】当文化、艺术、哲学三者交叉会带来什么？当始终践行“家文化”会给企业带来什么？当设计师捕捉到信任危机后又能创造什么新价值？当中国要打造出全球影响力的设计周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家居新范式很荣幸在与山石空间艺术设计公司创始人陈岩先生的专访中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山石室内设计（香港）事务所 创始人/设计总监 陈岩
ChatGPT冲击下，设计师的路在何方？
西方哲学里有三个经典问题，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过去很多年，由于经济的高速发展，科技的突飞猛进，让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三个本质问题。当面对巨大的灾难、颠覆性的技术、不确定性的未来时，来自于灵魂的拷问，以及走向后疫情时代的茫然，促使每个人再重新思考人生的价值时，都离不开这最经典的灵魂三问。
作为空间设计师的陈岩，以当下最为关注的ChatGPT为切入点跟家居新范式作了分享：ChatGPT对于设计师来说是一个值得重点思考的问题，从底层逻辑来讲，在标准化定义等实用性、功能性指标上，未来的AI会比人类做得更好。因为ChatGPT更理性不带情感，数据实施一定比人类更快更精准更严谨。相反，人有情绪波动，在标准化执行时就不如机器人执行的好。但是，人有一个优点，可以用“心”去理解，这是机器人做不到的，因此人的作品更具艺术感及温度。
以精装样板房的空间设计来举例。在建筑规划、材料应用、功能指标上，人类肯定斗不过硅基机器人，“你把材质告诉它，要用什么样的木地板、进口的还是国产的、怎样的石材、怎样的瓷砖等等，以及什么颜色、什么肌理、要什么样的灯光，它可以提供N个方案，可能比人类更全面。”可是它们缺少情感定义，最后的结果就可能只是造型和材料的堆砌，并不一定能抓住居住者的本心。
日本“经营之圣”稻盛和夫表达过类似观点：人工智能无论多么发达，它所能展开的范围，归根到底，只限于人类思维的理论性的层面。人类大脑的部分，人工智能也许能够辅助完善，但是，人类心灵作用的层面，人工智能恐怕难以企及。
面对以ChatGPT为人工智能的冲击，人类未来要做什么？陈岩认为只做一件事：文化、艺术、哲学的情感交互。
“站在哲学层面，从欧洲来看，哲学属于理科类，哲学是科学的前端，又是后端的归纳总结，不管是物理学家还是数学家都是哲学家，像毕达哥拉斯、斯宾塞、康德等，寻找的都是事物的逻辑关系。对于艺术来说，其实是做哲学的动作，文化跟人类的情感、哲学关联起来就形成当代艺术。因此，未来，设计师的主要工作，就是提供富有哲学的情感交互的设计类东西，这是AI做不到的。”
基于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各自优缺点，家居新范式可以预判，两者未来在泛家居上担当的角色将不尽相同。
“随着AI技术的进化应用，未来，大中型标准化工程项目可能都将会优先使用硅基机器人做初稿，而人类设计师可能只能承接到一些特殊的中小型项目。与此同时，一些有高度、有情感、有温度、有艺术性、有哲学观的项目，就仍将是设计师的主场。艺术的力量其实可以发扬，而且艺术有非常强大的外延性，这可能就是人类未来发展、思考的方向。”
可以说ChatGPT对高质量发展在技术上的注解，为我们打开了高质量发展的想象空间。面对ChatGPT的冲击，从设计业、媒体业、电商业、影视到娱乐业等都将产生颠覆性的影响，从另一方面讲，也将倒逼这些从业人员拿出更具有创意性、情感性、思辨性的内容，而这本身又是高质量的基本标准。家居新范式以设计之名向陈岩寻问破题之路，更是以拥抱姿态探索ChatGPT为大家居产业带来的机会。
中西方的两大差异，彰显中国家居产业的进步
家居新范式注意到国内有建筑设计、室内设计、家装设计、硬装设计、软装设计等设计应用场景称谓，家居建材品牌商们也分别在工装市场、家装市场推出不同的产品系列，也在不同细分赛道布局，事实上这种种设计说法是中国才有的，而在国际上是没有这种表述。
陈岩向我们作了解释：“西方原来没有室内专业更没有软装行业。西方原来是建筑师把所有东西做完，而到了中国，细分领域诞生了，这其实也是一个社会进步的体现。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概念引入会产生一些问题，因为在五六十年代时，国人主要是实用主义，而到了现代主义引进来的时候，定义却发生了转换。”
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人们甚至开始追求更加奢华一点的东西，这样原来的实用主义就跟不上了，应运而出的是基于细分赛道的运营体系。比如酒店赛道，包括吃、住、玩、住宅等因素，形成了复合型，从标准化定义向多元化、人情化的演变，酒店越来越像家。反而现在家装越来越向酒店靠拢，希望更有品质感、标准化。酒店与家这两者正在无限地靠拢。
从餐厅、酒店到商业都有其运营逻辑，审美定义也一定要符合这个运营逻辑，这就要求设计师理解其中的管理运营，有助于动线的设计、景的布置、空间的打造乃至一些区域的盘活。当一个优质的设计师同时具备审美能力+运营逻辑，那设计任何行业的作品就没有太大区别。
©山石空间设计（效果图）
高定作为定制家居行业愈加成熟细分的领域，也是中国独有的发明。陈岩表示：“高定是中国现象不是国际现象。”他进一步解释：国际上做高定代价很大，一是欧美人工成本非常高；二是，形成了标准化的定义，要是改变会影响整个产业链条。对于中国来说，现在家居产业还没有完全规范化、系统化，可变性很大，再就是有人工成本的优势。
我们生活水平提高后，肯定会产生新的需求，高定恰恰符合个人喜好，在没有标准化的要求下，许多中小企业快速转身，进入高定领域。当下，很多人尊重高定、享受高定；当高定走向产业化，标准化，未来的高定就有很大的变数。
此前，家居新范式（独家专访 | 图森总裁王维扬：设计，让居家生活回归秩序！）在专访图森高端定制家居的时候，图森总裁王维扬也曾说过：“设计师做用户的管家，图森做设计师的助理”，设计是产品的源头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抓手。高定行业的特性决定了与设计师的紧密合作，形成一种双向互动关系。
新东方生活哲学，中西文化的碰撞
陈岩大学期间在厦门大学就读本科油画专业，在校期间他就开始关注欧洲的文化，深入解析了大量欧洲艺术、文学、建筑等，1998年到香港并与设计界前沿保持长期的交流学习，随后到欧洲深造；同时他也对中国古代传统文化非常感兴趣；经历长时间的深入思考和总结，他发现这两种文化既有共同点也有很多冲突。他当时就想，有没有一样东西将这两种文化融合到一起？随着多年的思考与沉淀，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新东方生活哲学观，并将其应用到设计作品中。
当下，新东方生活哲学与国潮、新消费正在形成紧密的联系。比如说，近几年故宫就很好地将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进行结合，借助现代卡通形象进行推广，走向了产业化、商品化。陈岩强调：“中国的文化自信要从核心去思考，要把传统文化与当下进行结合。故宫就做得非常好，把我们民族文化自信的核心点梳理出来后，又延伸出来一系列可感知可体验的东西。”
从室内设计来看，这几年我们经常看到新中式，这跟我们传统文化的整个体系和基因是有关系的。陈岩认为中国文化的核心是五个字“合、和、道、理、度”。比如中国家文化属性是人文情调，人是主体，明朝就有了现代简约主义，强调人在空间中的主体性。而西方的巴洛克原来最早就产生于教堂，但凸显的是神是主体，人不是主体。
设计类展会已经成为展现中西方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代表了设计产业的成熟度、综合实力，2023年4月8日—23日期间举办的米兰设计周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陈岩认为米兰设计周如此成功，关键在于系统，而不是某个单一要素促成的。米兰作为设计之都，最早的设计之都，代表了意大利这个国家特色；其次米兰是展览之城、大学之城、手工业者的天堂，从建筑、服装、鞋帽到工业产品都依托整个设计产业链。
当米兰设计师有一个好的idea的时候，他很容易落地，很多人愿意帮你打样，这是一个系统在为其服务，促进设计师往前端走，走的更高。米兰设计周的巨大影响力，也深刻影响了中国家具风格。陈岩认为这种影响是阶段性的，因为所有的历史是螺旋式上升，历史的指针会回到这个刻度，但不是在这个纬度上面。
“历史是螺旋式上升，未来把AI加入进来，外延会更大。当你的知识量越大的时候，人的球形思维也会越来越大，跟宇宙膨胀一样，跟宇宙一样远离，而后归于内心，大道至简。”
捕捉到信任危机，建立整套逻辑
从整个大家居行业到高定赛道，设计师的价值再被重新定义，尤其是设计师的渠道价值，设计师几乎成为驱动整个大家居产业转型升级的枢纽。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陈岩认为，设计师解决了用户辨识度的问题。商家通过线上线下最大化展示自己的优势，品类繁多眼花缭乱让业主产生了迷茫，不知选择哪家好哪个好，甚至会产生信任危机。
©山石空间设计（效果图）
设计师能捕捉到信任危机，弥补信任危机，用户更乐意跟设计师沟通。设计师就会带用户去一些筛选过、合作过的商家实体店去看，将合适的产品、合适的品牌推荐给用户。因此，也就产生了商家、用户都愿意与设计师进行沟通的现象。这在国外也一样，要找一种适合的材料，都是通过设计师推荐几个品牌，集合起来让你挑选，否则就是大海捞针，浪费很多时间。
当下以设计师作为重要支撑的整家定制，由于要到现场组装，更离不开设计师，这恰恰也是考验一个设计师的水平。一个好的设计师，建立在一整套逻辑上，才能将好的材料打造成为好作品、美好家。陈岩将设计比喻成音乐谱曲，业主的喜好相当于音乐区位，比如你用降e调还是c调作为主调性，就像巴洛克风格就属于高调的，要是做现代简约主义，音调的波高就要很小。
画画出身的陈岩认为设计跟画画的原理也是一样，比如色彩之间的对比度。举例来说，欧洲的一些画家用纯颜料来画，靠眼睛来调和他的色调，梵高有的色调用的就是非常高亮色的东西，但是会用深色调进行对比，这时候就形成灯光效应。
对于设计师来说，材质相当于色彩音调，通过不同材质组合出作品。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设计师来专业布局，做出来的作品可能就会成为一种“噪音”。
“家文化”成就20年的辉煌
深圳市山石空间艺术设计有限公司成立于2003年，至今已走过整整20周年，在国内设计领域可以称得上常青树。陈岩原本的理想是当一个老师，当初出于对市场好奇走向创业，没想到这一干就是20年。这么多年下来，他仍然坚守以有思考有深度的作品面对市场，乃至很长时间内拒绝推广和包装。他坦言，加入行业协会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作为国内设计领域最早的一批人，想把多年积累的经验通过分享给同行、新人，让他们少走弯路。
©山石空间设计（效果图）
山石空间的企业文化倡导的是一种“家文化”，公司内部，每月会举办沙龙，员工通过一张照片分享你的感受，不局限于室内设计，只要能带给你情感冲击的都可以，分享后由大家发言，最后陈岩进行点评。
山石空间的组织架构，陈岩任设计总监，旗下有副总监，每个副总监又有组长，一个副总监带两个小组。陈岩坦言这样安排的用意：“我要把我们的梯队培养出来，后进的人学前面的人，组长学副总监，形成传帮带方式。”
山石公司给予每个员工充分的信任，提供丰富的学习资料。山石公司所有的资料是开放的，员工随时都能看到公司过往的项目资料，显然相比其他公司，他们拥有更多学习的东西，自然而然带来的结果就是进步的速度远超同行。
山石空间立足国际视野，以富含东方生活哲学的思想体系为根基，通过专业精准的现代化解读及艺术美学表现，将中西方艺术的融合设计演绎具有当代时尚气息，文化内涵和地域特点的独特空间美学气质，为客户提供高效稳健的设计品质。并且强调每个设计项目的独创性、艺术性与文化性；倡导在创意设计、文化美学与艺术商业中寻求共鸣与平衡。在与多家地产、餐饮、酒店公司建立长远战略合作关系的同时也屡获国内外重量级专业设计大奖，并被中国建筑装饰协会评为“当代最受尊敬的品牌专业设计企业。
结语：设计的价值到了被重新定义的时候
长期以来，家居新范式研究团队以设计师为切入点洞察家居产业的发展趋势（独家新观 | 当传统家居卖场步步维艰时，设计师渠道凭什么步步为赢？），通过与家居品牌商、会展平台、家居经销商的调研交流，对设计师在家居产业链中的价值有了全新认知（设计部落 | 重新定义设计师的四重角色！少一个都＿＿＿？），并独家提出将设计师定义为四大角色：生活艺术家、大国匠人、家居渠道商、超级IP，以此希望为家居行业内外各方观察家居行业提供新视角。
被誉为“硅谷精神之父”的凯文·凯利认为：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最大的益处在于，各种人工智能将帮助我们定义人性。家居新范式认为，对于设计来说，一方面，多了人工智能这个帮手，倒逼设计师在创意上下功夫，设计师与人工智能达成和解；另一方面，设计无处不在，其承载的文化、艺术、哲学，充分展现人性的真善美，警惕人性中的劣根性。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以山石空间为代表的一流设计公司，将承载起更大的社会责任，扛起打造中国建筑空间设计界的品牌大旗，激励它们勇于探索更多新的商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