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PS再陷隐私争议背后：金山办公面临着协同办公与AIGC多重压力
国产办公软件龙头该如何破局？
《中国科技投资》龙敏 李琬婷
近日，金山办公（688111.SH）宣布旗下人工智能办公应用“WPS AI”开启公测，AI功能面向全体用户陆续开放体验。
但其发布的《WPS隐私政策》中对用户文档处理方式的描述引发了争议。该隐私政策指出，为提升在线文档美化、在线PPT美化、在线表格美化等AI功能的准确性，将对用户主动上传的文档材料，在采取脱敏处理后作为AI训练的基础材料使用。
对此争议，11月18日，WPS官方微博作出回应，承诺用户文档不会被用于AI训练目的。金山办公方面表示，在细致审查后，深感之前版本的表述为用户造成了困扰。
除此之外，金山办公还发表声明称，所有用户文档不会被用于任何AI训练目的，也不会在未经用户同意的情况下用于任何场景。并承诺将定期进行隐私政策的审查，通过第三方独立机构进行合规性审核，以确保承诺得到兑现。
陷入人工智能与用户隐私的矛盾
金山办公在官方微博的回应中表示，更新后的《WPS隐私政策》“去除了引起误解的表述”，这一说法似乎更想将此前隐私政策中引起争议的部分归结于无意识或者是笔误。
但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金山办公在此次事件中提到的隐私政策表述，并不能简单地归咎于无意识或笔误。而是在对用户反馈进行细致审查后，发现之前的表述可能给用户造成了困扰，因此进行了相应的修改和调整。”
除此之外，付健还认为金山办公修改后的隐私政策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这些回应来看，金山办公之前的隐私政策可能存在一些问题或不准确之处。修改后的回应明确表示不会将用户文档用于AI训练目的，并强调了保护用户隐私的重要性。因此，可以说修改前后存在本质性的区别。”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7月，我国出台《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明确“不得侵害他人肖像权、名誉权、荣誉权、隐私权和个人信息权益”，强调开展训练数据处理活动“涉及个人信息的，应当取得个人同意或者符合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情形”。面对法律红线，金山办公理应更加谨慎地处理用户隐私问题。
实际上，此次WPS隐私政策引起广泛争议与WPS AI开启公测密切相关。公开信息显示，WPS AI是由金山办公发布的具备大语言模型能力的人工智能应用，主要为用户提供AIGC（内容创作）、Copilot（智慧助理）和Insight（知识洞察）三方面全新的产品体验。
其中AIGC即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是指基于生成对抗网络、大型预训练模型等人工智能的技术方法，通过已有数据的学习和识别，以适当的泛化能力生成相关内容的技术。
而数据要素则是AI训练与迭代的核心资源，为了让生成结果更加精准，符合用户预期，AI技术需要采集大量的数据进行训练和学习。当前AI训练数据的来源主要有自行采集、从公开数据集获取、使用数据挖掘或爬取技术进行抓取、第三方购买、模拟产生等。
在三季度的业绩会上，金山办公方面称，未来公司最重要的战略方向是协作和AI。在AI方面，从用户测试的反馈来看，比预期要好，金山办公有信心在明年会在收入上有积极体现。在金山大力推进AI业务，一定程度上是其尝试获取用户数据的动因。
与此同时，这已是WPS近年第二次陷入隐私风波。2022年7月，WPS被曝出会删除用户本地文件。对此，WPS回应称，“近期有一位用户分享的在线文档链接，涉嫌违规，我们依法禁止了他人访问该链接。此事被讹传为WPS删除用户本地文件”。几日后，WPS再次发表声明，对于网传的“删除用户本地文件”，重申不会对用户的本地文件进行任何审核、锁定或删除等操作。
行业竞争加剧 面临用户流失风险
目前，金山办公不仅面临着用户对其隐私保护能力的质疑，还要应对其他协同办公企业入场竞争的压力。近年来，包括百度（BIDU.O）、钉钉（中国）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钉钉”）、北京飞书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飞书”）、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科大讯飞（002230.SZ）在内的诸多企业纷纷通过协同办公文档进军办公场景。
与此同时，这些企业亦在AI智能上发力以提升竞争力。10月17日，百度世界大会展示了通过AI重构的智能办公平台“新如流”，具备群聊消息“1000条消息，一秒划重点”、一键差旅、资料生成等功能。
11月3日，钉钉AI魔法棒正式上线，用户可直接在钉钉首页的全新“魔法棒”入口，以对话方式使用聊天AI、文档 AI、宜搭AI等功能，或在17项产品各自的界面中，点击魔法棒按钮来体验适合的技能。
11月22日，飞书发布“飞书智能伙伴”等系列AI产品，用户可通过创建一位“AI同事”的方式，实现会议要点提炼，生成文档、表格、导图，数据分析等功能。
多方竞争之下，金山办公的发展空间被挤压。据悉，金山办公的主要营业收入来自四个业务板块：国内个人办公服务订阅、国内机构订阅及服务、国内机构授权和互联网广告及其他业务。
2023年三季报显示，金山办公前三季度营业收入32.70亿元，同比增长16.99%，归母净利润8.93亿元，同比增长9.86%。金山办公实现营收、净利润双增长主要依赖于其订阅业务，该板块收入占总营收近八成。
然而，金山办公订阅业务的付费人数增速下滑十分明显。金山办公半年报披露，2021年中期-2023年中期，累计付费个人用户增速分别为30.16%、30.53%、16.36%。
订阅业务存在一定隐患，机构授权业务的前景也并不明朗。2023年上半年，这一业务的收入为3.61亿元，同比减少13.96%。财报数据显示，这已经是国内机构授权业务自2022年中期以来的第三次下滑。
除此之外，Wind数据显示，金山办公2020-2023年各中期年度合同负债分别为5.03亿元、8.33亿元、10.51亿元、14.21亿元、15.85亿元、17.31亿元、17.03亿元。今年上半年末，合同负债余额较年初下降0.28亿元，这亦是金山办公上市以来合同负债出现的首次下滑。对此，金山办公回应称，信创的存量订单已经基本消耗完毕，同时没有太多新增订单，导致B端合同负债下降。
在AI时代，金山办公不再有移动办公时代的明显优势，在与一众对手的同台竞争中，如何使WPS AI在AI办公市场上实现领先或超越，打破发展困局，是金山办公需要关注的重点。
记者就AI业务发展、用户隐私保护、隐私政策调整、行业竞争等问题致函金山办公，截至目前，尚未收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