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观社论｜ChatGPT背后的创新焦虑

（图片来源：东方IC）

经济观察报 社论 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ChatGPT。半个月之前可能很多人连名字都无法准确读出的人工智能应用在全球掀起了巨浪，就连比尔盖茨都出面加持，称之为新一次颠覆时代的技术创新。

人们热衷于ChatGPT所带来的全新交互体验。相比此前的简单人机交互，ChatGPT看起来更智慧，也更有趣。但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大拿出面加持ChatGPT的成功，ChatGPT的拥簇者们更愿意欢呼它所指向的智能未来。

一个普遍的共识是，ChatGPT背后并不存在所谓突破性的划时代创新，它只是近年来生成式AI技术不断迭代的一部分。2022年之前，Diffusion、GPT-3、CLIP等深度学习模型已经相继成熟。今天ChatGPT之所以爆火，与其说是技术和算法的跨越，不如说是人类对于社交互动的底层需求再一次被激发。

相比技术，ChatGPT真正的突破，或许是迈过了从技术到商业化应用的关键一步，长期以来主要局限在一定领域的AI技术，在ChatGPT之后成功出圈进入公众视野之中。它拥有一个即便是名字也充满技术魔力的称号，且没有任何使用的门槛——相比此前的AI技术和算法需要相当的知识储备或者是设备辅助才能够感知，只要你会打字，就能够与ChatGPT进行对话。这种对于人工智能近距离的交互接触，才是人群狂欢的最重要心理来源。

但对于大洋两岸的科技公司们来说，ChatGPT的火爆是如此重要。在此之前的一二月，硅谷甚至被认为正在“度春劫”，裁员、净利下滑、增长放缓是当时的主旋律。在中国市场，在监管以及流量见顶等多重因的素影响下，此前这种悲观情绪甚至要更浓厚一些。

回过头来看，此前数年的悲观源自移动互联网带来的红利基本已经瓜分完毕，科技公司们早已经处于新技术匮乏的焦虑之中，他们太需要一场提振信心的突破性技术颠覆来宣布属于他们的新智能时代的到来。其实不唯是ChatGPT，在此之前的元宇宙、区块链等等，如果回溯当年，也都有诸多大佬的加持，试图让全人类相信，我们正在进入科幻电影般的未来。

但从今天来看，人们对于技术的想象和技术真正意义上大规模应用乃至最后彻底改变世界运行方式，这其中每一步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不是简单一款产品就能够实现颠覆式跨越和创新的。

如果说科技公司对于新技术的焦虑集中在其出现时机的不确定性，在公共心理层面，同样存在着对于新技术的不确定性焦虑。这些天来，关于人机关系、技术伦理的讨论层出不穷。其实从此前诸多与ChatGPT的对话体验来看，要称其为成为人类第二大脑都还言之过早，更遑论取代人类。

作为工具的人工智能，目前距离我们的期待也尚有相当的距离。但这并不意味着ChatGPT不会带来挑战，新技术向前的每一步，都是通过对过去的改变开始的，比如当文献综述开始可以通过ChatGPT来完成，我们对于科研论文的界定可能就需要有新规则体系。

汽车诞生时，大多数人都认为马车更为安全高效。历史的车轮总在滚滚向前，只要我们没有遭遇刘慈欣在《三体》中所想象的“质子”锁死，科技的进步和创新就总会不可避免的到来，不是ChatGPT也会有其他的GPT。未来我们如何在新技术快速应用的过程中快速调整我们的规则以应对至关重要；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如何保证自己拥有不被机器取代的竞争力则是更需要关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