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皮囊还是有趣的灵魂？----人工智能对人类未来发展的分化
活得像“人”和想的像“神”将成为未来人类发展的重要方向。
文|魏航*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该语来源于王尔德的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表示人不要过多地追逐外在，还要看到内在，内在美才最有价值，也最值得珍惜。2020年3月，该句经网络传播而走红。然而，现实的社会中，人类真的是对“好看的皮囊”忽视，而重视“有趣的灵魂”？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从这几年的社交媒体上，“网红小姐姐”们的各种打卡、摆拍、出圈，到去年陡然红火的“飞盘”、“陆冲”、“桨板”等网红“秀体育”来看，再到lululemon这样的瑜伽服装高溢价来看，“好看的皮囊”的不仅没有被忽视，而且变成了一种新经济。
2022年11月底，人工智能对话聊天机器人ChatGPT推出，迅速在社交媒体上走红。短短5天，注册用户数就超过100万，而仅仅在两个月后，这一数据已经突破1亿，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消费者应用。微软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甚至表示，这项技术诞生的意义“不亚于互联网或个人电脑的诞生”。马斯克在使用ChatGPT后的感受是“好到吓人，我们离强大到危险的AI不远了”。
那么，未来“有趣的灵魂”是不是会被AI所取代？在这样功能强大的人工智能面前，人类未来的发展的走向应该是只做“好看的皮囊”？
人类文明史反映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思想、文化和生产力的集中体现。人类文明史根据人类发展水平可以分为狩猎文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和信息（或人工智能）文明。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人类本身的角色也在不断变化，大体上经历了狩猎文明作为“动物的人”、农耕文明“把人当动物用”、工业文明“把人当机器用”和信息文明“把机器当人用”的过程。
狩猎时代，作为“动物”的人。早期的人类依靠采集野果、狩猎野生动物生存，此时的人类，与其他“动物”类似。狩猎是一种古老而原始的生活方式，这是人类文明最早期的形式，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发挥过非常重要的作用。
农耕时代，把人当“动物”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农耕文明最真实的写照，此时的人类，主要通过输出自己的“体力”，使用简单的工具，与其他牲畜一起共同推动农耕生产活动。农耕文明是指人类依靠生产农作物、放牧家畜获得生活保障。
工业时代，把人当“机器”用。16世纪初工业文明首先在西欧兴起，从西欧扩散到全球。蒸汽机的改良与应用，标志着人类进入工业新时代。人类生活中工业生产成为主要经济部门时，人类社会即进入工业文明，此时的人类，在机器化大生产中，作为“机器”的一部分，参与机器化大生产。
智能时代，把“机器”当人用。现在，人类发展到人工智能阶段，计算机运算速度与存储量不断提高，方便了人们处理、检索和存储信息。信息改变了人们的学习模式和行为方式，甚至影响着人们的决策方式。随着对人工智能和深度学习的研究，人类制造出越来越智能的机器人，此时人类已经具备了把“机器”当做人使用的基本条件。
那么，未来时代，在有了强大的工业文明和人工智能之后，人类将走向何方？人类未来的发展的走向应该是做“好看的皮囊”？还是做“有趣的灵魂”？
我想答案是：作为“人”的人。人是能进行复杂思维活动的高等动物，因此，人类具有“动物性”和“思维性”两个非常核心的要素。因为有了自动化生产，有大量的“机器”可以使用，人类可以从繁重“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因为有了人工智能，“机器”可以当人使用，人类可以从繁重“脑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因此，人类可以更好地作为“复杂思维活动的高等动物”而存在，活得像“人”和想的像“神”将成为未来人类发展的重要方向。
活得像“人”，未来具有人情温度的“好看的皮囊”将会是一大发展方向。当人类与机器之间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密切的同时，当人工智能越来越多的替代人类的工作的同时，冰冷的机器将成为人类学习、生活、工作中的核心伙伴。
然而，机器毕竟不是一种具有“生理”机能的生物体，相信在那个时候，人类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拥有具有“温度的躯体”和“温情的交流”。因此，会大量出现需要“温度的躯体”和“温情的交流”关怀的“体验”式服务，比如：“陪护师”、“陪聊师”、“陪玩师”、“陪购师”这样的体验服务中，需要有“好看的皮囊”+“温情的交流”。
这样，因为了有了工业化大生产，人类可以从繁重的作为“机器”的人中解脱出来；因为有了人工智能，“机器”可以当人使用，人类可以冲繁重“脑力”劳动中解脱出来，人类相比于以往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塑造自己“好看的皮囊”。
这样，当需要“温度的躯体”和“温情的交流”关怀的“体验”式服务成为一种强烈的需求时候，“好看的皮囊”相比于以往，就变得更加重要，将会大量出现“塑造”甚至“制造”好看的皮囊的企业和行业。
当然，这个时候，不仅仅可能需要“好看的皮囊”，还需要“温情的交流”，“训练”和“提升”温情的交流的的企业和行业也会大量出现；进一步会大量出现提供“好看的皮囊”和“温情的交流”关怀的“体验”式服务的企业和行业
想的像“神”，未来具有强烈创造力的“有趣的灵魂”将会是另一大发展方向。
人类利用计算机和算法，开始从“深蓝”、到“更深的蓝”、到“AlphaGo”、到“ChatGPT”，人类让机器逐步开始具备了“脑力”。根据斯坦福大学教授的研究认为ChatGPT的已经具备了9岁小孩的心智，可以相信在不远的将来，ChatGPT将拥有成年人的心智，甚至超成年人的“智力”。
可以预见，当人类的大脑与人工智能比拼“算力”、“知识”和“智力”的时候，人类将不可避免地落后。如何突破人工智能拥有的“算力”、“知识”和“智力”是未来人类的一个突破口，人类需要不断突破已有的知识，想的像“神”。
人类可以积极利用机器的“大脑”，突破人类已有知识的边界，更加有能力想得像“神”，这样的“神”应该更加走向有创造力的“有趣的灵魂”，去做人工智能所无法做到的事情。
人工智能的出现，打破了人类发展过程中“力”的边界，也打破了人类自己在不同文明发展中的“角色”。
当农业社会中人作为“动物”使用时，人的力是“畜力”；当工业化大生产中人作为“机器”使用时，人的力是“体力”；当人工智能时代“机器”作为人使用时，机器的力是人的“智力”。当人的“体力”被大工业时代的机器替代，人的“智力”被人工智能替代，必定会改变人类发展的分化。
未来的人，需要活得像“人”，具有人情温度的“好看的皮囊”将会是人类一大发展方向；同时，未来的人，需要想的像“神”，未来具有强烈创造力的“有趣的灵魂”将会是人类另一大发展方向。
*作者系上海财经大学商学院教授 常务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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