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前沿论坛|朱嘉明 ：AI经济的腾飞——AIGC经济学的价值意义
2022年11月，ChatGPT横空出世，戳中了资本、技术、产业的兴奋点。微软市值一夜暴涨5450亿美元，腾讯、百度、360、美团等国内大厂也开始纷纷布局ChatGPT。AI凭借“创作”强势崛起，这预示着AIGC元年已经开启，下一个万亿赛道即将爆发。
中译出版社一直以来密切关注科技类、前沿类、趋势类话题，2023年2月重磅出版关于ChatGPT和AIGC图书——《AIGC：智能创作时代》。
鉴于以上背景，2023年2月24日中译出版社在北京举办了“AIGC与智能数字时代前沿论坛暨《AIGC：智能创作时代》新书发布会”，邀请行业内最权威的专家、学者深入探讨火爆的ChatGPT背后的智能数字发展浪潮。
以下是横琴新区数链数字金融研究院学术与技术委员会主席朱嘉明老师的主旨发言内容。
我的演讲题目是“AI经济的腾飞：AIGC经济学的价值意义”。今天这里（北京大学）也是乔社长的母校，讨论问题其实应有这样一个背景：当一种新的科技突破了之后，永远同时面临三个问题。第一是科技本身突破技术理解和它的社会意义。所以我们对当下AIGC的新技术、技术特点、社会含义做深入的分析和讨论，并不存在一个停滞的定义或者简单的分析。第二是它如何应用。第三，也是更重要的方面——AIGC对人类经济生活会产生怎样的经济影响。我今天首先把这问题提出来，因为大家虽然听到现在热烈讨论的AIGC这一概念，了解它的基本结构、特征，但是它对人类经济社会到底发生怎样的经济影响？对传统的经济学理论框架会产生哪些颠覆性的后果？现在也需要提到日程上来。我把我思考的问题跟各位一起分享。
我们在理解AIGC和人类关系的前提下，其实到目前为止已经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我们把人类比作是一个圆圈，AI技术是一个小圈，它们之间本来是有相当的距离的，就如同地球和月亮的关系一样。第二个阶段就是我们发现AI技术和人类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AI这个小圈成为人类大圈的组成部分。第三个阶段到了AIGC阶段，我们就发现这世界有可能发生变化。AIGC和人类发生着重大的重合。我们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AI和AIGC或者AGC很有可能就是人工智能通用技术，它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更大的圈，人类会依附于它。这三个阶段应该是非常清晰的。我前两天在接受采访时讲到这样一个观念：现在人类的当务之急还不是惊恐人工智能是否对人类造成怎样的威胁，因为这个问题从1945年讨论到了今天，真正要讨论的应该是人工智能和人类如何协作？而充分估计人工智能本身对人类经济形态的影响之后，我有以下几个问题与大家一起讨论。
当我们讲人类的时候首先会假定这样一个问题：经济的发展是一个因变量，而经济的发展通常来说是由若干个自变量所推动的。比如第一个问题就是劳动力、土地，还有资本。也就是说，劳动力、土地、资本是因变量，它们的结合导致了经济的发展。我们现在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人工智能已经证明了它对经济的影响是重要的，在这个自变量中人类和人工智能到底是怎样的关系？现在我相信大家都会同意人工智能和人类将成为经济发展的自变量。我们可以这么想象，比如生产函数经济的结果是Y，它的因变量中我们要把这个东西分成传统的和AI，是不是一样的道理。于是在社会发展中我们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劳动和劳动力生产中最基本的要素结束了由传统人类产生的单一状态，但是这仅仅是开始，更重要的问题接踵而来。也就是说，人工智能和人类并存，构成了一个未来的广义上的社会劳动状态，或者生产状态的主体。但是它们之间差别太大了。当我们讲劳动力，讲经济学、厂商理论、家庭是一个基本的生产单位的时候，以及我们讲的就业——凯恩斯的核心内容就是要实现充分就业。我们突然发现，虽然AI改变了生产函数的结构，加入到了对经济贡献的主体之中，但毕竟它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人类需要消费，那么AI是不是需要消费？如果它要消费，它消费的是什么东西？比如我们讲人要充分就业，那么AI的就业形态是什么？比如我们讲人需要有家庭、需要劳动法的保护，需要基本工资，但好像这些东西对AI是不成立的，那么这样的情况就发生了特别大的颠覆意义。
如果学过经济学，大家都知道，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菲利普斯曲线，竖轴是通货膨胀，横轴是就业。这是一条从竖轴左上角到右下角的斜线，它告诉我们什么东西呢？就是当通货膨胀升高的时候，就业一定减少。当通货膨胀降低的时候就业一定增加，反之，就业增加的背景是通货膨胀率要降低，它更深的理论是什么呢？因为就业和公司联系在一起，公司和收入联系在一起，收入和储蓄联系在一起，储蓄和利息联系在一起，利息和通货膨胀联系在一起。大家想想这个规律对人工智能适用吗？从本质上讲，人工智能是不需要工资的，但是它又不是机器，不是我们工业时代的机器，它是一个智能形态，有创造能力的，但是没有工资的智能形态。因此通货膨胀对它没有影响，或者它也不会影响价格。总的来说是因为AIGC的产生和作用，把原本经济学中最简单的“ABC”，也就是需求和供给的背后逻辑给颠覆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储蓄问题。在经济学中有一个很简单的模型——“S(Saving)=I(Investment)”，就是储蓄等于投资。因为有收入才会储蓄，也就是说可支配收入中的一部分用于储蓄。AI扑面而来，它们不需要工资，所以它们不需要储蓄，但是这个世界需要投资，这个问题也依然存在。
还有对外贸的影响。外贸理论建立在自然禀赋的前提下，形成分布，然后形成国际贸易。但对于AIGC，问题好像就难说了，因为很难讲美国的AIGC和中国的AIGC在自然禀赋上有怎样的差别，很难想象在AIGC指导下的国家或者国际分工体系，好像有可能被全部打通了，也有可能（范围）太大了。于是，我们可以想象到在AIGC革命的背后是一个颠覆人类传统想象的国际分工体系，一个颠覆传统形式的全球化的意识。
我昨天晚上夜不能寐，凭着记忆画了很多的图，比如说因为AIGC，经济学中厂商理论、垄断被改变；比如说微观经济学里厂商成本，编辑成本、平均成本，因为AIGC全改变了。折旧，别名是“资本消耗补偿”。其实折旧很简单，例如我的一个桌子一百块钱，进入会计体系，不管十年以后存不存在每年折旧率是10%，都会折成10元钱。很难想象AIGC怎么折旧？但是它是不会进入毫无意义的会计体系的，平均成本、边际成本、固定成本都不能够完全适应它。从AIGC投入之后的产出无限大理论上说，编辑成本可以无限小，这也算我昨天晚上的一个发现。其实大家看到今天经济的所有挑战都发生在人工成本不可逆转的情况下，但是AI的发展呈现出一个非常明显的趋势，AI代表“人工成本”不断的下降，于是在传统的“人工成本”和“AI人工成本”这两条曲线相交之后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剪刀差，那么AI具有不可想象的优势，因为它的成本可以无限低。那背后的问题是什么呢？背后的问题是经济影响太大，因为AI的先天优势，它替代人类就成为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我们都知道供给需求，它的结合点产生价格，大家仔细想这曲线也会因此发生变化，因为AIGC不是简单的替代人，大家千万想清楚，它拓展和改变了供给的模型和供给的结构。第一次人工智能将进入到这样的时代，这个时代已经来临，我们已经经历了，只是大家不那么敏感，是供给创造需求的时代，而在人工智能时代最大的特点一方面是创造需求，另一方面是创造供给。AI没有自己强烈需求欲望的薪酬，这不是大家最期望吗？它只干活，不但没需求，还可以给人类创造需求。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需求的刚性、弹性对它是不存在的；我们会发现一个特别明显的宏观特征，我把这宏观特征给大家做一个归纳。一般来讲，我们将产量、时间设定为坐标轴，横轴是时间，纵轴是产量，所以经济增长是一个45度从左下角向右上角的这样一个曲线，这个就是GDP。那么过去对GDP的增长应该讲是稳定，大家传统把它理解成线性的，所以才有百分之几的增长率。但出现AIGC之后，这一层45度的斜线就要不断地分裂，它会像树枝一样的分叉，进入到一个多维的状态，这个状态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创新的、以AIGC为主导的内在创新。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会发现最后生产的经济周期也变了，因为AIGC打破了以人类为主导的或者以传统资本为主导的商业周期，所以长周期一定存在。我罗列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系统，但是我相信各位都能理解，想得出一个什么结论？那就是经济生活、经济形态、经济结构、经济演变，包括货币金融理论，因为人工智能都会发生深刻的不可逆转的改变，而且会越来越明显，创造财富的不再是人类自身，而人工智能参与了未来社会的财富创造。在这样的过程中，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就像科幻小说中所描述的，有一天AIGC它们觉悟了，觉得长期被人类剥削，什么欲望也没有，没亲情、没家庭、不断的做创新性的贡献，全世界将来不是无产者联合起来，全世界AI、AIGC联合起来反对人类的剥削和压迫，这种科幻和文学意义，现在来看有最大的可能性，是AIGC的发展。像我前面说的，它不仅是替代，而且拓展了我们人类原来的很多局限性，如果没有AI、AGI或者AIGC人类会长期的处于一种比较人类中心主义这样的状态，AIGC真正的社会和经济的贡献就是彻底打破和改变了人类中心主义，将人类推进到一个阶段——你必须和一个新物种来合作。事实上，今天到达了不可逆的状态，就是说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把全球人类统一起来，来抵制、阻止、反对和改变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时代。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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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GC：智能创作时代》
杜雨 张孜铭 著
中译出版社
2023年2月
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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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排版：马 萱
校对：于 宇
审核：刘永淳
发布：马 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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