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家会是第一批被人工智能AI取代的艺术家？
▲ DALL·E 2“创作”的写实风格的“宇航员在太空骑马”图
人工智能(AI)在这几年飞快进入了各个领域，即使是人脑创意驱动的艺术设计行业内，AI 似乎也在以咄咄逼人的趋势潜行“攻占”。新事物的发展总是让人好奇惊喜又害怕焦虑，不断有人发问，AI 是否会取代人类艺术家、设计师。这样的担忧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照相机诞生之初，肖像画市场就经历了地震，今天我们习以为常的摄影技术在当时作为新鲜科技来势汹汹。历史的发展总是相似的，艺术行业内，也早有人看到端倪。前段时间，智利设计艺术鬼才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Sebastian Errazuriz)就在 ins 上发布了一条短视频《哪些艺术家将首先被人工智能取代？(WHICH ARTISTS WILL A.I REPLACE FIRST?)》，他的答案是——插画师。
01
插画师将最先被AI取代？
▲ 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Sebastian Errazuriz)
▲《Duck Lamp》
▲《LIFE SWINGS BOTH WAYS》
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生活在纽约，他既是艺术家，也是设计师，还有企业家的身份。他一直因原创性和戏谑性闻名，曾经卖出过 1000 多份空气、在秋千上安轮椅、把 12 个前女友设计成高跟鞋，脑洞巨大。
▲《AUGMENTED REALITY ARTWORK VANDALIZED》，2017年，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和工作室在开幕当晚用涂鸦破坏了 Snapchat X Jeff Koons 的 AR 新雕塑。
▲ 即将推出的 NFT 艺术品《THE NEW OPIUM MARK ZUCKERBERG》
2000 年，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就开始对数字艺术感兴趣，2017 年开始涉足 NFT 艺术，他与人共同创立的 Cross Lab 创意工作室就将艺术、技术、设计和传播结合起来，他近些年一直在探索 AI 在创意领域的运用。
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认为他清楚地看到了 AI 可能会对很多人构成威胁，自己有必要对尚被蒙在鼓里的人发出警告。
▲《哪些艺术家将首先被人工智能取代？(WHICH ARTISTS WILL A.I REPLACE FIRST?)》
在这段 4 分半钟的视频里，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说：“插画师的能力可以形容成是根据要求的提示创建图像，而这正是 DALL·E 这样的 AI 在做的事情。你输入文字描述你想要的东西，而它创建一个图像。一个人大约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做出一幅像样的插图出版，而计算机只需要五秒钟。”
他认为 AI 的发展是不可逆且迅速的，插画师们能做的是尽快开始熟悉并使用 AI，最好赶在其他同行的前头。
02
谁能卷成AI届的毕加索？
▲ 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创作于 1931 年的油画《记忆的永恒》
▲《机器人总动员(WALL-E)》海报
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在他的视频里提到了DALL·E——一个可以通过文本描述生成图像的人工智能程序。“DALL·E”是一个组合词，来自超现实主义艺术家“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和《机器人总动员》的英文名称“WALL-E”。
DALL·E 的初代模型由人工智能研究室 OpenAI 于 2021 年 1 月 5 日发布，一年后，更智能、准确、真实的 DALL·E 2 横空出世。
DALL·E 2 在其官网展示了一些无厘头的文字组合生成的示例，比如“极简主义风格(绘制)的一位宇航员在太空和猫打篮球(An astronaut playing basketball with cats in space in a minimalist style)”“蒸汽波风格(绘制)的一位宇航员在太空中的热带度假胜地(An astronaut lounging in a tropical resort in space as pixel art)”。
又比如“一碗汤是通向另一个维度的入口，就像数字艺术一样(A bowl of soup that is a portal to another dimension as digital art)”。
▲ 原始图像
▲ 在不同位置 p 上了小狗
▲ 原始图像：《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局部
▲ 根据原图创作的变体
此外，DALL·E 2 还可以根据文字提示对现成的图像进行以假乱真的 PS，以及根据原始图像制作多种不同的变体。
▲ DALL·E Mini：https://huggingface.co/spaces/dalle-mini/dalle-mini
今年六月，Hugging Face 公司制作了完全免费的简洁版 DALL·E Mini 向全网开放，在各种社交媒体都爆火，网友们玩得根本停不下来。
松饼在高速公路上导致多车相撞、坎爷西遇到了坎爷东坎爷南和坎爷北、霍金跑酷……只要你能想到，在 DALL·E Mini 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 Oliver Wainwright 用 DALL·E Mini 预测的“明年的蛇形画廊展亭(next year's Serpentine Pavilion)”
当然也有人利用 DALL·E Mini 干一些相比起来正经一些的事，《卫报》建筑与设计评论作者、建筑师 Oliver Wainwright 就在前段时间输入了“明年的蛇形画廊展亭(next year's Serpentine Pavilion)”指令，让 DALL·E Mini 试着预测建筑设计走向。
面对这个预测结果，Oliver Wainwright 表示“既让人反感又具有奇怪的吸引力，结果出人意料得合理，它像科学怪人一样，把以前所有的展馆都混在了一起。”
除了利用鬼畜玩法出圈的 DALL·E Mini，还有一些 AI 创作工具也在这股以文作图的热潮里大行其道。“Midjourney”是一个类似 DALL·E 的 AI 工具，荷兰视觉艺术家 Simon Carr 就用它创作了一系列韦斯·安德森风格的场景图。Midjourney 牢牢掌握了“对称”这个模仿的关键点，不过色彩和其他方面火候欠佳。
意大利艺术家、设计师 Filippo Nassetti 也使用了 Midjourney，他把宇宙飞船移入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卡纳莱托(Canaletto)、卡拉瓦乔(Caravaggio)、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等著名艺术家的画作里。Midjourney 学习了这些艺术家的风格，呈现的结果甚至没有什么违和感。
另一个大热工具“Imagen”则来自谷歌，前段时间从外网火到内网的“虎戴 VR”就是 Imagen 的杰作，还引发了 DALL·E 2 和 Midjourney 争相卷起来。
03
插画师可以与AI并肩作战
▲ 意大利艺术家 Arturo Tedeschi 用 DALL·E 创作的经典电影《银翼杀手》《回到未来》《曼哈顿》《低俗小说》等电影中的场景
感受了 AI 工具们或搞笑或认真的创作，再回到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的警告视频，他建议插画家们把 AI 工具和自己的创作结合起来也不无道理。在他看来，插画家应该做的是去获取尽可能多的客户，把绘画的时间减少一半，学习如何更精准地描述自己想画的东西。
这条视频无疑引起了各种讨论。艺术家 vermibus 认为在插画师之后，第二个被取代的类型就是图库的图片摄影师，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也表示赞同。
有的艺术家与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的观点殊途同归，尽管他认为 AI 没必要“取代”插画师，并指责视频哗众取宠，但他觉得插画师是可以和 AI 工具并肩战斗的，插画师利用 AI 减少工作流程，甚至可以训练自己的 AI 工具。
还有一种观点指出“机会在知识产权领域”，插画师把他们的风格变成一种 AI 工具的模板，授权使用，以某种方式赋予图像生命。这一观点实际上也在建议插画师如何与 AI“并肩作战”。
当然，也有插画师反对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的观点，她认为插画行业的广度是他还未完全理解的，不同艺术家、插画师对同样的文字提示会做出不同的解释反馈，而这种差异“才是真正伟大的插画和插画师脱颖而出的原因”，AI 会画画不代表 AI 能成为优秀的艺术家、设计师、插画师。
与此异曲同工的是，街头艺术家 Man One 从“手工感”的角度切入，他认为“人们总是需要手工创造的东西，尤其是在艺术领域”。
从“手工感”这个角度来看，程式化的、没有什么情绪投入的创作内容或许更容易在未来被 AI 取代。比如前段时间公示的人教版小学数学教材新插图示例，在推出后就引发了一些讨论，这样的插画不会出错，但也没什么惊喜可言，很容易被 AI 学习和模仿。
▲ 摄影师 Mathieu Stern 用 DALL-E 2 创造的“为法老王设计的胶片相机”和“任天堂与宝丽来联名的相机”
▲ 艺术家 Luke Somasundram 和 Nico Tangara 用 DALL-E 2 创造的摄影师 Steven Klein 风格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在设计平台 AIGA eye on design 的一篇名为《如果你担心 DALL·E 会取代插画，那你就不了解插画的力量(If You’re Worried About DALL·E Replacing Illustrators, You Don’t Understand The Power of Illustration)》的文章里，作者
Julien Posture 表示“仅仅将文本‘翻译’成图像是插画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在她看来，插画之所以与文字并行存在，是因为二者的阅读方式从来都不同，是相互作用的。好的插画能让人“读”出文字之外的东西，而目前的 AI 工具还只能在固定的文本提示上进行转译。
这正是 AI 的局限性所在。Julien Posture 认为隐藏着没有表现出来的留白是艺术作品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但表现“留白”对 AI 来说会是非常艰巨的任务。
© Beatrice Sala
不论如何，在当前这个阶段，尽管各种 AI 工具争奇斗艳，但它们在版权、操作、法律限制等方面的局限性意味着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被大众真正使用，从戏谑好玩的 AI 娱乐网站到真正能与艺术家并肩的 AI 创作工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04
谁有可能成为今后的AI艺术家？
在目前这样的趋势下，的确有很多艺术家都和塞巴斯蒂安·埃拉祖里兹一样开始研究 AI、利用 AI，也已经创作出一些AI 艺术作品。
艺术家 Vincenzi 有一个 ROBOMOJO 项目，用 AI 重新想象了《阿凡达》《大白鲨》《2001 太空漫游》《蝙蝠侠》等几十部经典电影的海报。不管是哪一类型的电影，无一例外这些海报都流露出诡异暗黑的气息。
Vincenzi 输入电影的视觉、标题和概要等文字提示，让 AI 呈现反馈，再将收集到的图像排列组合，形成海报。在这个过程中，Vincenzi 能看到 AI 对电影中情绪的抓取和解读，他用这个项目观察“人类的创造性产出如何演变”，也带着实验目的看看 AI 如何影响艺术创作中“人性主导”和“手工制作”的特性。
这位诞生于 2019 年的艾达(Ai-Da)是世界上第一个超现实主义人形机器人艺术家，她既有 AI 功能，也有贴近人类的逼真的面孔，不仅可以画画，还可以作为表演艺术家与观众讨论，上图就是她根据镜子里的自己绘制的自画像。
▲ 左：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右：耶稣
▲ 自由女神
▲ 梵高
Bas Uterwijk 是一位荷兰的自由摄影师，他并没有对 AI 的出现抱有悲观态度，还利用 GAN 这种工具创作了一系列名人的清晰肖像。事实上，要让人物更准确，Bas Uterwijk 需要提供给工具的信息就越多，AI 并没有成为创作者偷懒的机器。在与 AI 工具的合作上，Bas Uterwijk 提供了很好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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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未来人工智能 AI 会取代艺术家吗？
资料来源：
1.https://sebastian.studio/
2.https://mp.weixin.qq.com/s/jEZqVMPMveV-5A4aD6KRUA
3.https://mp.weixin.qq.com/s/5lSqiHqAQuy5s2Vsi-LYKg
4.https://twitter.com/weirddalle
5.https://openai.com/dall-e-2/
6.https://www.dezeen.com/2022/06/10/ai-designed-serpentine-pavilion/
7.https://www.designboom.com/art/sebastian-errazuriz-artificial-intelligence-ai-dall-e-replace-artists-illustrators-08-10-2022/
8.https://www.topys.cn/article/33077
9.https://www.designboom.com/art/filippo-nassetti-ai-designs-spaceships-bosch-caravaggio-07-01-2022/
10.https://www.designboom.com/art/arturo-tedeschi-artificial-intelligence-meets-film-storyboarding-07-04-2022/
11.https://mp.weixin.qq.com/s/KK_JMe34sEy53apuwk66ZQ
12.https://eyeondesign.aiga.org/if-youre-worried-about-dall%c2%b7e-replacing-illustrators-you-dont-understand-the-power-of-illustration/
13.https://news.sciencenet.cn/htmlnews/2022/5/479915.shtm
14.https://www.archpaper.com/2022/08/artificial-intelligence-convincing-images-buildings-good-thing/
15.https://www.creativeboom.com/news/ai-self-portraits/
16.https://robomojo.io/
17.https://www.designboom.com/design/photographer-ai-imagery-tool-camera-designs-unusual-pop-culture-medleys-06-20-2022/
18.https://www.designboom.com/technology/robomojo-artificial-intelligence-pop-culture-staples-cinema-08-02-2022/
19.https://www.designboom.com/technology/top-10-robotic-and-artificial-intelligence-stories-of-2021-12-09-2021/
20.https://www.designboom.com/technology/bas-sterwijk-artbreeder-ai-famous-portraits-07-11-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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