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讯飞，搏一个星火燎原
撰文 | 郑文 编辑｜马青竹
去年11月30日，ChatGPT发布。
今年10月，Gartner发布的最新全球十大战略技术趋势，其中有7个跟人工智能有关，特别提出2026年将有超过80%的企业使用生成式AI。
而现在，这个数字只有5%。从5%到80%，呈现出的蓝图，引得无数企业竞相入局。赛迪顾问发布的《IT2023》系列研究显示，截至7月份国内累计有130个大模型问世。
《麻省理工科技评论》中国选取了“讯飞星火”“百度文心一言”“商汤商量”和“阿里通义千问”，从研发和商业化能力、外界态度以及发展趋势等维度，检测它们的大模型能力。
科大讯飞的星火大模型在评测中表现突出，以81.5分（百分制计）的成绩登顶，获得“最聪明”的国产大模型称号。
一家智能语音公司，为什么突然在人工智能方面发力？AI风口下，何以激进布局？又会把未来带到哪里？
用新战争，收拾旧战局
2001年，刚刚进入投资领域的联想，一口气看了300个项目，柳传志亲自出马与创业者对谈。其中一位28岁的小伙子，语出惊人。他说，他的目标是超越联想。柳传志当即拍板：这家企业一定要投。
一个月后，联想风投的财务部经理参加该企业的第一次月度会，回来之后哭了，说“没想到业绩会这么差。”这家公司就是科大讯飞，成立于1999年6月9日，那位28岁的小伙子叫刘庆峰。18位专注于语音处理的技术人员组成的草台班子，奠定了他们的企业文化和基因。
用IDG资本熊晓鸽的话来说，“看起来很热闹，就是不挣钱。”
此后，重金押注的联想，将管理经验倾囊相授科大讯飞，包括商业模式的选择和组织架构的优化。后来的故事大家知道了。2004年，在语音市场上坚持了5年的科大讯飞终于扭亏为盈。
但熊晓鸽的话始终像魔咒，即便科大讯飞的语音合成技术和语义识别两项技术达到世界领先水平，商业化的道路始终难有突破，简而言之，不擅长赚钱。
对此类评价，董事长刘庆峰照单全收。企业家需要讲故事的能力。而刘庆峰却多次在访谈中表现出了近乎赤裸的坦诚，他说：带领科大讯飞这艘大船，“非常艰难。”
他反思，“作为企业家，成长和历练还是不太够。如果过去18年有大企业家的决断和敢于投入，可能讯飞今天会发展得更好。”
他在摸爬滚打中悟出，业务的拓展性和开放性够了，但是聚焦不够，平台和赛道战略要进一步清晰和做透。“反复叩问自己，（AI）那些巨头们都做了，我们中等公司还有没有机会？”
在外界眼中，科大讯飞业绩算不上“清白”，因为政府补助在其经营活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比如，2021年政府补助规模达到10.09亿元，同期经营活动净现金为9.93亿元。
科大讯飞也有技术壁垒逐渐丧失的危机，曾经的BAT们还要仰仗着科大讯飞提供的智能语音技术，但随着互联网大厂逐渐重视智能语音领域，纷纷开始自研语音识别技术。
科大讯飞需要寻找新的商业模式和盈利点。
10月19日晚间，科大讯飞发布三季报。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126亿元，同比略微下滑0.2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9936万元，同比下滑76%。
净利润大幅下滑，科大讯飞表示，主要原因是公司积极抢抓通用人工智能历史新机遇，在认知大模型等方面坚定投入。前三季度科大讯飞开发支出逾10亿元，同比增长约44%。
成果怎么样？
10月24日，科大讯飞全球1024开发者节开幕。刘庆峰宣布讯飞星火V3.0整体超越ChatGPT(3.5)。“这一次，我们的七大能力，从文本生成、语言理解、知识问答、逻辑推理、数学能力、代码能力以及多模态能力方面都有了持续的提升。”
刘庆峰还许下新的约定：2024年上半年，讯飞星火将实现对标GPT-4。
用大模型扼住“阿喀琉斯之踵”？
对于科大讯飞来说，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技术对标问题，要走出自己的技术路线，走出自己的产业方向，形成完整的生态。也就是，用“平台+赛道”策略，把格局打开。
“在大模型时代要跟各个行业更深度地对接。今天，我们发布12个行业大模型，这里有金融、汽车、运营商、工业、住建、物业、法律、科技文献、传媒、政务、文旅、水利。”刘庆峰介绍道，“汽车领域我们跟奇瑞、广汽等众多的厂商都合作推出大模型，赋能汽车更生动更有趣的应用。”
会上，科大讯飞发布了基于讯飞星火V3.0的座舱、音效、智驾三大方向的产品升级。
座舱部分涵盖星火座舱OS、星火汽车APP和星火座舱域控，支持实时检索，可以实现插件化调度，并集成了多模态生成的能力，为合作伙伴提供自主可控、组件化、更开放的座舱解决方案。
星火座舱OS包括星火汽车助理和星火场景应用两大部分，将语音与视觉模态深度融合，让识别更精准，语音合成MOS大于4.6，大模型业务贯穿支持十轮以上的上下文语义继承，新增的实时检索能力打破大模型认知边界。
星火汽车APP则是围绕用车场景打造的多样化大模型车端应用，如用车顾问、儿童故事、口语陪练、心灵SPA、旅行伙伴等等。
星火座舱域控是智能化AI新底座，拥有丰富成熟的接口能力，面向行业输出兼容核心AI算法的“核心板”，基于全栈的座舱AI算法和结合芯片的异构算法优势实现芯算融合，SOC算力消耗降低10%。此域控旨在以更少的资源、更短的开发周期实现差异化产品创新。
音效部分，科大讯飞发布了最新的iFlySound Plus24ch功放硬件平台，它将基于应用场景的交互、听感、内容、显示与车控深度融合，让车载音效体验从单维向多维、从单场景向多场景演进。
当前，车载音效产品已经获得国内13家主流车企平台化项目定点，合作车型超过30款。
在智驾部分，基于讯飞星火认知大模型，科大讯飞带来了两款高性价比的行泊一体智驾解决方案——智驾STD和智驾PRO，配备增强型高速NOA、记忆行车和记忆泊车等功能。
从语音技术基盘走到今天，科大讯飞遇到了一个更大时代机遇，它的新课题是需要找到从渠道生意彻底转向市场化的重要契机。
“要把认知大模型赋能千行百业”是一场硬仗，绝不是靠吹牛能做成的，只有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才能真正实现超越。”对于道路中的艰辛，刘庆峰可以预料，也并不陌生。
科大讯飞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研究院院长刘聪判断，现在处于大浪淘沙阶段，最终会剩下一些头部公司。“我认为到年底会产生分化，分化的边界大概是3.5，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到明年上半年，这种分化会变得越来越明显。”
在他看来，对于中国的人工智能，尤其是企业，应用落地和生态繁荣非常关键。“如果没有应用，特别是对于讯飞这样的公司来说，我们并不是互联网巨头，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烧，我们必须通过应用落地来实现产品的价值。我们也需要逐步实现商业闭环。”
“此外，生态系统也非常重要，因为过去我们发现，虽然某个语音识别系统的效果可能很好，但在大家都达到差不多水平之后，可替代性就会变得很高。”
科大讯飞从来都不是一家铁桶般的企业，发展过程伴随着巨大的争议，长板很长，短板也很明显。但正如那句话所说的，我们不是来这个世界扮演完美的，是为了炽烈地活着。一如刘庆峰所怀揣的梦想，“要成为全球人工智能产业领导者，用人工智能建设美好世界的伟大企业。”
在科大讯飞的20楼，可以看到一句话：燃烧最亮的火把，要么率先燎原，要么最先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