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查志远）4月12日，由新京报社主办，新京智库、贝壳财经承办的“新质·共生——2024新京智库春季峰会”在京开幕。开幕式上，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仇保兴表示，中国AI研发总体水平目前还处在全球第二位，在人工智能的一般性人才方面，中国跟美国差得不多，但是如果说前两千名的顶尖学者数量，中国跟美国的差距还非常大。“这些顶尖的学者年薪超过300万美金，价值非常高，目前都流到了那些能够付得起钱的美国大公司，这对我们的挑战是非常巨大的。”

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仇保兴在“新质·共生——新京报2024新京智库春季峰会”上演讲。

人工智能突然爆发的背后

仇保兴表示，人工智能提出来已经70多年历史了，为什么最近一两年突然爆发并引发了很大的讨论？“因为前70年人工智能发展走了两个阶段，在第一个阶段发展相对缓慢。”

在仇保兴看来，人工智能在过去70年里经历了两个发展时期。一是符号主义时期，利用计算机的原理把所有的外部感知事物变成代码，然后用计算机的结构来处理这些数据。符号主义经历了30年的发展，结果被证明道路走不通，后来就出现了连接主义。

二是连接主义时期。连接主义时期人工智能发展的主要特点是触到了一个多层结构的网络，能够有一定的自主学习能力。仇保兴认为，连接主义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还停留在智能的输入而不是自主产生阶段。但到了类脑主义的时候，人工智能就实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主要特征就是能够自主无监督的强化学习，而且自主地接受信息。通过喂养和自主地寻找“养料”，类脑主义突飞猛进，智力就自主成长。“最近这两年，人工智能能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自主学习。”

仇保兴表示，目前中国人工智能整体发展水平尚处于第二位，追赶美国还存在一定挑战。仇保兴拿人工智能投资中的泡沫举例，他表示最近这两年，“百模齐舞”“群模齐舞”，实际上是“百团大战”，在这个大战中很多机构都倒闭了，因为人们在涌进这个新市场的时候，根本不了解它的水有多深。

人工智能构成了一个新的生态

仇保兴表示，过去人类各种各样的科学进步和发明都只是“工具”，但是到人工智能发展阶段，相当于是发明了一个“生态”，两者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人工智能既是生产力又是生产关系，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我们遇到的支付宝、微信、人脸识别都是人工智能，它只是初期的、没有进化到自主成长型的人工智能。”

仇保兴认为，人工智能很可能引发新的知识革命。通用的人工智能跟专用的人工智能之间实际上是相互之间起作用，这样会形成一个过去从来没有的生态系统，将来通用的人工智能数量会比较少，但是专业的人工智能数量会非常大。“两种人工智能模型的发展是相互作用，不仅推动了AI行业的发展，也推动了整个社会的智能化进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到目前为止都难以预料未来会出现什么。”

仇保兴也表示，当前生成式AI大模型进步之处在于：参数量级已经提到了几亿、几十亿，语言、图片、视频生成非常自然和流畅。根据输入数据，成长型的人工智能会进行自适应，会适应不同的场景。

“人工智能的发展导致知识的获取途径就发生了变化，知识作为共享资源，获取的渠道正在越来越多的多元化，以后就不会稀缺了。因为谁都可以通过人工智能迅速找到相应的知识，所以人工智能会对教育发生根本的变革，道理就在这里。”同时，AI的出现使得人们对知识价值不再单纯追求“拥有”知识，而更注重如何运用知识来解决实际问题。

此外，仇保兴也认为，学习知识不仅仅是人类的权利，AI也能够更深度、更迅速、更快捷地学习并且生成新的知识。这就导致对人才的需求出现重大变化。未来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第一种是与AI伴生式的人才。第二种是将AI作为科研工具的人才。第三是促进与规范AI进化的人才。“第三种是最可贵的，以后互联网的形式就完全改变了，随着人工智能的崛起，整个互联网未来都走向元宇宙时代，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融合越来越强烈，虚实将来会密不可分。”

人工智能决定了生产能力

除了人才竞争，仇保兴也表示，AI大模型的国际竞争决定了生产能力。“例如，产品从设计、生产、安装、维修、回收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来控制。在产品多样化方面，整条生产线会根据你的需求和订单瞬间进行调整，然后高效率，无人化、全天候地进行生产。这个能力超出许多人的想象。”

此外，在仇保兴看来，人工智能一定程度上也决定研发能力。人工智能大模型可以自主推理进行研发。例如，《自然》杂志曾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指出：人工智能帮助科研团队在短时间内寻找到了38万余个热力学稳定的晶体材料，相当于“为人类增加了800年的智力积累”。“随着人工智能的应用，今后新的药物、新的材料、新的结构和新的人工合成生命会大量涌现。”

不仅如此，仇保兴也认为，人工智能还决定运输能力。“自动驾驶汽车分级是L1、L2、L3、L4、L5，我们现在还处在L4，AI可以辅助驾驶，但还需要人来进行操作。到了L5就可以自主自动驾驶。L5现在还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现有的智能汽车上芯片可能还要提高一个数量级。”

仇保兴表示，人工智能还决定国防能力。“在现代战争中天空上飞的、海里行驶的、陆地上驾驶的，都出现了武装的自主机器人，这对于没有人工智能武装的传统军队是降维打击。”人工智能武装的自主机器人在未来战场上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仇保兴指出，人工智能更决定了城市治理能力。城市是新质生产力的宝库，95%以上的科技创新在城市里涌现，数据集质量与数量决定AI大模型生成能力。

最后，仇保兴指出，在AI大模型国际竞争中，虽然我国目前在芯片等硬件领域处于劣势，但是未来可以在海陆空、实验室、工农业生产和养老护理等应用场景中后来居上并取得优势。

编辑 柯锐

校对 张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