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诉奥特曼及OpenAI 法律专家称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马斯克诉奥特曼及OpenAI 法律专家称其“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划重点
- 1 马斯克诉奥特曼及OpenAI在法律界引发广泛争议，其中关键在于创始协议是否可被视为法律合同。
- 2 法律专家认为，马斯克试图援引多年前、在没有正式合同的情况下做出的口头承诺，这让他在法律上陷入了困境。
- 3 考虑到马斯克自己拥有营利性AI公司，并且是OpenAI的直接竞争对手，这使得他的诉讼难以被认真对待。
腾讯科技讯 3月2日消息，据国外媒体报道，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已经在加州将人工智能初创企业OpenAI、其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以及总裁格雷格·布罗克曼（Greg Brockman）告上法庭，指控他们为了追求利润而放弃了造福人类的使命。
马斯克在诉讼中明确指出，OpenAI及其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总裁格雷格·布罗克曼违反了合同规定、信托义务和公平竞争原则。他强调，OpenAI作为一家致力于通用人工智能（AGI）研发的企业，应当承担起保护公共利益的责任，而非将商业利益置于首位。
这一消息震惊了科技界和法律界，引发了广泛关注和讨论。为了深入了解此案的背景和影响，美国媒体采访了多位法律专家，包括凯斯西储大学法学院副教授阿纳特·阿隆-贝克（Anat Alon-Beck）、CipherLaw律所的首席技术专家詹姆斯·德纳罗詹姆斯·德纳罗（James Denaro）、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公司法教授戴夫·霍夫曼（Dave Hoffman）、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保罗·巴雷特（Paul Barrett）以及杜兰大学研究公司法的教授安·利普顿（Ann Lipton）等人。
OpenAI创始协议是否“定义清晰”？
在马斯克对OpenAI提起的诉讼中，一个核心问题浮出水面，即OpenAI的创始协议是否构成了一个“定义清晰”的合同？
德纳罗指出，马斯克似乎希望通过诉讼“迫使OpenAI公开其所有研究和技术”。他解释称，在OpenAI的初创阶段以及为其提供资金支持时，马斯克对OpenAI保持开源的期望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种广义上的理解和期望很难被转化为一份定义清晰、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契约合同。
“问题在于，他们是否都明确同意OpenAI永远不应拥有专有营利性产品，还是允许其同时拥有部分开源技术和闭源技术？”德纳罗进一步称，“由于协议在范围和时间上的模糊性，法院在裁决时可能会面临困难。这些协议可能最初并未作为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合同进行谈判，因此也没有办法严格执行。”
尽管马斯克长期公开表达了对OpenAI的不满，但德纳罗指出，他可能也无法确切证明OpenAI存在违约行为。
德纳罗进一步解释说：“这份协议更像是奥特曼、布罗克曼和马斯克之间达成的普遍共识，这通常被称为‘创始协议’。然而，问题在于双方是否真正达成了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具体协议，以及如果达成了，这个协议具体要求他们做些什么。”
他认为这起诉讼在法律层面上可能仅是一种策略延伸，因为协议并未明确排除OpenAI拥有闭源技术或从中获利的可能性。
但德纳罗强调：“马斯克提出了一个有力的观点，即如果一个公司起初以服务公众利益的非营利组织身份成立，接受税前捐款，随后却将知识产权转让给营利性企业，这对科技初创企业而言是一个值得警惕的范式转变。 虽然目前尚不清楚法院是否能够解决公司形式转变和知识产权转让的问题，但它确实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可能需要在法律或政策中加以解决。”
“诉讼应该在特拉华州提起”
阿隆-贝克也对马斯克起诉OpenAI一案表达了她的观点。她说，虽然她对马斯克提起诉讼并不感到意外，但她认为马斯克作为X.ai的创始人和OpenAI的竞争对手，显然有动机试图破坏OpenAI的运营。阿隆-贝克质疑：哪位法官会忽视这一点呢？
她进一步指出，尽管这起诉讼在加州提起，但实际上应属于特拉华州的商业司法管辖区，因为OpenAI公司和非营利实体均在那里成立。阿隆-贝克推测，马斯克可能对特拉华州作出的不利裁决感到不满，因此选择在加州提起诉讼。这种情况可能导致两个州在此问题上产生竞争，甚至可能上诉至最高法院。
然而，德纳罗对此持不同看法。他认为，无论案件在哪里提起，法庭对于执行“握手协议”（即双方通过协商达成某种共识）和支持某些个人期望时，也往往会遇到各种挑战。德纳罗指出，马斯克诉OpenAI一案的关键在于，他们之间相对非正式的协议和谅解能否得到执行，这将对OpenAI产生重大影响。
“马斯克的诉讼很难得到认真对待”
根据提交给旧金山高等法院的诉讼文件，马斯克声称在OpenAI的早期阶段，他与包括奥特曼在内的公司领导层就公司的非营利路线达成了口头协议。
马斯克在诉讼中表示，去年OpenAI发布了广受欢迎的大语言模型ChatGPT-4，并将其独家许可给科技巨头微软使用，这一行为违背了“创始协议”。他在诉讼中说：“OpenAI已经转变为世界上最大科技公司微软事实上的闭源子公司。”
然而，法律专家们对此案的核心——马斯克声称的创始协议表示怀疑。专家们指出，通常情况下，顶级投资者和公司领导层之间的交易都会以书面形式制定，并带有具体条款。马斯克试图援引多年前、在没有正式合同的情况下做出的口头承诺，这让他在法律上陷入了困境。
马斯克在诉讼中声称，该协议在OpenAI成立时就被记录在了一份法律文件中。然而，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公司法教授戴夫·霍夫曼（Dave Hoffman）表示：“在一段关系刚开始的时候，口头承诺是不常见的，因为其很难作为法律依据，你会因此陷入诉讼。”
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及斯特恩商业与人权中心副主任保罗·巴雷特（Paul Barrett）对马斯克关于OpenAI创始使命的指控表达了怀疑。他指出，当OpenAI在2019年增加营利性业务时，可能已经解决了潜在的法律缺陷。
巴雷特说：“我认为OpenAI当时聘请了有能力的律师，他们精心安排了这笔交易，以使其合法化。”
马斯克在诉讼中声称，奥特曼和OpenAI总裁布罗克曼在随后的几年里通过书面信息重申了这一创始协议。据悉，奥特曼曾在2017年写信给马斯克：“我仍然对非营利结构充满热情！”
作为OpenAI的重要资助者，马斯克曾对该公司寄予厚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OpenAI的发展轨迹似乎与马斯克的初衷渐行渐远。去年，马斯克决定亲自下场，成立了名为xAI的人工智能公司，致力于构建与ChatGPT等先进模型竞争的技术。
在2023年7月的X电话会议上，马斯克坦率地表达了自己对人工智能发展的担忧。他表示：“如果我能对先进的人工智能数字超级智能按下暂停键，我就会这么做。但这似乎不太现实。” 去年9月，马斯克加入了一个由近20多名科技高管和倡导者组成的团体，与美国参议员私下会面，讨论可能的两党立法监管人工智能。
马斯克的这一系列行动引发了外界对他与OpenAI关系的猜测。巴雷特教授对此表示，考虑到马斯克自己也拥有营利性的人工智能公司xAI，并且是OpenAI的直接竞争对手，这使得他的诉讼难以被认真对待。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与典型的公司不同，马斯克的新创公司xAI被归类为营利性福利公司，强调其对社会影响的关注而非股东价值。
然而，杜兰大学研究公司法的教授安·利普顿（Ann Lipton）对马斯克的诉讼表示怀疑，认为这更像是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指出，商业法有各种理由不受理这种认为管理者未能按照哪个人的期望管理公司的诉讼。这意味着，马斯克试图通过法律手段迫使OpenAI回归其所谓的创始使命可能会面临法律上的挑战。
在马斯克对OpenAI提起的诉讼中，双方的经济实力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然而，正如宾夕法尼亚大学公司法教授戴夫·霍夫曼（Dave Hoffman）所指出的，尽管马斯克拥有庞大的资源，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会在法律上占据绝对优势。
霍夫曼教授提到，在马斯克提起的某些诉讼中，他确实可以调动大量的资源来对抗对手。这种财力上的优势可能会使得一些较小的公司或个人在面临高昂的法律费用时望而却步。然而，在马斯克与OpenAI的这场诉讼中，这一因素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对双方来说，“两三千万美元的律师费都显得微不足道”。
马斯克辩护律师绰号“价值50亿美元的人”
值得关注的是，为马斯克辩护的律师团队实力强大。摩根·朱（Morgan Chu）是洛杉矶律所Irell & Manella的合伙人，也被称为“价值50亿美元的人”，因为他在法庭上为客户赢得了胜利。
在马斯克诉OpenAI案中，摩根·朱将是此案的核心人物。他将与Irell & Manella律师事务所的诉讼合伙人艾伦·海因里希（Alan Heinrich）和伊安·贾布伦（Iian Jablon）共同组成马斯克的外部法律顾问团队。其中，贾布伦还是该律所的法律总顾问。
此外，Irell & Manella的其他律师，包括阿比盖尔·塞勒斯（Abigail Sellers）、贾斯汀·古（Justin Koo）和亨利·怀特（Henry White）也在为马斯克提供全面的法律辩护。
Irell & Manella律师事务所与特斯拉有着深厚的合作背景。他们曾帮助特斯拉在2017年成功驳回了一起股东集体诉讼。另外，该律所还为特斯拉处理了其他纠纷，包括移动宽带技术的专利之争。（编译/金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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