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幹：水下文物考古工作（1999）| 史海钩沉
本文来源于“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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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敏幹（John MK Wong）
编者按：水下考古是通过科学手段在海洋、湖泊、河流等水域中发掘、研究和保护沉没的历史遗迹和文物的考古学分支。它包括对沉船、淹没的城市、港口等遗址的调查和挖掘，利用潜水、声呐、潜艇、水下摄影等技术手段进行文物记录和保护。水下考古不仅揭示了古代航海、贸易和文化交流的历史，还为了解古代文明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物证。笔者近日读到香港《文汇报》在1999年的一篇文章，梳理了对水下考古历史。当时有关“水下考古”这个事情不像今天这样的深入人心，这个话题在当时还是很边缘的。时隔25年再读这篇文，颇有趣味。略作整理，经作者授权，分享如下。（按/Linda）
水下文物考古工作
作者：王敏幹
本文刊载于《文汇报》
1999年11月23日
在香港迪士尼乐园计划定案之际，祖国派遣水下考古队伍来到香港，协助抢救遗留在竹篙湾水下的文物，这引发了不少市民对水下考古的兴趣。笔者早年在英国留学时，便对水下考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见相关书籍从不放过，经过多年收集的资料，现在在此与大家分享。
有史可查的最早水下考古，应该是发生在1446年的欧洲。当时有人在距离意大利罗马不远的一个湖泊中，发现了两艘古罗马沉船。500年后，意大利开始有人使用设备寻找沉船。然而，绝大多数被发现的沉船，都是由渔民或潜水员在无意中找到的。当时的设备并没有发挥很大作用。1900年，意大利一支潜水队在180英尺的水深处发现了一批公元前1000年的铜像和大理石青年人像。1907年，在非洲突尼斯附近的海底，又发现了一批大理石像。1928年，在希腊南部的海底打捞出了两尊至今仍举世闻名的公元前500年的铜像，其中一尊是海神像，另一尊是“少年裸体骑师与马”的铜像。这两件珍品现存于雅典的希腊国家历史博物馆内。自此，水下考古开始引起广泛关注。
摄影：王敏幹©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早期的水下考古，完全依赖潜水员偶然的发现，再由考古学家进行鉴定，几乎没有任何技术或系统可言。1952年，法国人古斯多在马赛港外的海域发现了一艘公元二世纪的罗马沉船，并首次利用气袋将古物升上水面，还使用水下摄影技术记录古物，这被视为开启了水下考古中使用设备的先例。1958年，法国在南部海域发现了更多的罗马沉船，首次使用了基线测量法（Baseline）。基线测量法的作用是确定古物在海底的相对位置，以便收集各个层次的数据。使用这种方法，可以逐层拍照记录，任何细小的物件，哪怕是钱币甚至杏仁等，也不易被遗漏。这种方法一直沿用至今，堪称是水下考古最早的应用技术。到了今天，水下考古已经发展到使用先进的设备，如潜艇、声呐探测系统、水下飞行器、卫星定位系统和水下可视设备等新技术来帮助寻找古物。
对于水下古物的系统性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由美国作家、潜水员和探险家彼得·霍慕顿（Peter Throckmorton）发起。霍慕顿对水下考古极为狂热，为了实现寻找失落水下古物的愿望，他花费数年时间与土耳其的海绵采摘潜水员共同生活，学习他们的技能。最终，霍慕顿在多个地方发现了沉船的踪迹。1962年，霍慕顿将收集到的资料交给当时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工作的考古学教授乔治·巴斯（George Bass）。两人在土耳其博德鲁姆（Bodrum）附近的海底，找到了公元前12世纪的一艘沉船，船上满载铜板。在当时的水下考古历史上，这是最古老的沉船，距今已有3000年。可惜沉船位于水下30米深处，受当时技术限制，打捞工作极为困难。这一事件推动了深潜及打捞发掘技术的不断改进与创新。1961年至1964年间，巴斯教授在土耳其的一个小岛海域，发现了一艘公元7世纪的商船，打捞出了大量石锚。这些石锚以及在商船上找到的其他资料，对于我们了解公元7世纪的航海技术有着极大的帮助。
巴斯教授的水下考古工作从土耳其延伸到希腊，再到意大利南部。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艘古罗马的沉船，船上装载着重达160吨的大理石棺。由于当地水质优良，船体材料，包括松木、杉木甚至铅片等，都保存得非常完好，为我们了解当时的造船技术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在塞浦路斯，他们发现了一艘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商船，船上载有400个双耳瓶，瓶内仍有完整的核桃壳，船体有一半的木材保存完好。在非洲北岸，一艘公元前1000年运载陶器的沉船被发掘出来，现在在土耳其的海事博物馆展出。
以上的发掘，基本上奠定了现今水下考古的模式和方法的基础。然而，在亚洲太平洋地区，水下考古的发展相对较晚。亚洲太平洋地区最早成立的水下考古队应是日本，而中国直到1986年才正式拥有自己的水下考古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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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敏幹教授（Prof.John MK Wong）
海湿总编 | Linda
编辑日期 | 2024年10月
排版 | 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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