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们，互联网叫苦

刚在直播间倾诉完新东方打工时期的陈年旧苦，罗永浩又被迫品尝起创业时酿下的一枚苦果。

他与锤子科技投资人郑刚的矛盾再度升级。因为借款问题，两人发万字雄文互相讨伐，一波接一波的在微博上互撕，一个改名罗永浩·钮祜禄，一个更名郑刚·果郡王，组起了恩怨CP。

苦恼缠身，是罗永浩这些年留给外界的印象。自打2018年底锤子科技资金链断裂后，运筹帷幄改变世界的创业者老罗的章节戛然收场，剧情陡然转变为一个理想主义者脱下长袍，偿还巨额债务的悲苦故事。

这股悲壮之气，曾转换为巨大的GMV。尤其是四年前的愚人节那天，老罗初次坐进直播间推荐起曾经的竞品，却口误出错，为道歉，他现场鞠躬。一个包羞忍耻、勇于承担的“真还传”形象就此立住，无数粉丝涌入直播间，惟愿壮士东山再起。

苦情人设是可以转换为流量和销量的。至少根据罗永浩的披露，靠做直播电商公司的收入，他还完了5.48亿元的债务。而在讨伐郑刚的万字雄文中，他表示，接下来会和团队火力全开、兴风作浪，用一切合法合规合乎商业伦理的方式“大肆炒作”，做大做强现金收入。

看吧，“苦主”本人也知晓，诉苦或者纷争有助于引流，引流就会有商业收入。不得不说，流量时代的注意力和金钱，总会流向一些会诉说的人，尤其是一些会诉苦的人。

严格说起来，罗永浩这最近一年来的苦，有一半是自己的苦，另一半是帮董宇辉叫苦。是的，罗永浩外，“董宇辉式苦”也是男性之苦的一个崭新类型。

不同于罗永浩的自诉，董宇辉的苦主要由丈母娘们慧眼识别，即便3.58亿元都不能平息。在丈母娘们的转述中，这份苦分上下两场，上半场源于职场暗黑，包括但不限于待遇不公、上司霸凌、高层排挤；下半场来自于单飞后，阻挡了前东家的财路，惨遭“12个工作室、3000多人、60000多个账号”抹黑攻击。

丈母娘一诉苦，俞敏洪紧急澄清，东方甄选紧急声明，苦主却云淡风轻。这或许是吃苦的最高境界了，你一言未发，已有人替你苦不堪言。

商界男人的苦也不止局限于职场，还来源于婚恋。霸总汪小菲背负的就是这种亚型的苦。他的苦，夹杂在深夜的眼泪中。他习惯于深夜开播，哭自己一路不易，哭员工深夜卖货，哭自己思念孩子，哭“床垫梗”和“电费梗”，哭台北街头往事。

男人会哭不一定有糖吃，但会有流量，会折返回商业。他哭得屡次出圈，哭得麻六记销量翻十倍，哭得张兰直播间一周就卖出了1亿+的销售额。

张艾嘉拍过一部电影叫《20、30、40》，讲述女性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生苦恼。在对中国男性的人文关照方面，文艺作品似乎力度不足，这三个人的热搜却做到了。

仔细分辨一下，以上三人似乎代表了男性的30、40、50的人生困境。31岁的董宇辉职场“受气”，43岁的汪小菲后院失火，52岁的罗永浩创业维艰，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生困境几乎凑齐。时常怀疑，中年男人的苦是不是全藏在了这三人的财经热搜里。

插播一句，互联网上几乎称得上最苦的三位商界男人，有两位的苦与俞敏洪有关。不知，俞敏洪是否也有苦难言？

“三大苦主”之外，有时也会穿插一个周鸿祎。大音希声，周总的苦你无法具体言说，毕竟他不仅早就功成名就，还多才多艺、口才了得，搞试驾、做车评、懂AI大模型，顺带手还能给网红程前和哪吒张勇上上课。但试驾惨遭夹手、车评被曝没有驾照、遭魏建军当众拒绝，只能说周总对国产新能源汽车的一腔热情，或多或少有点被辜负了？

不过对于在名利场打滚几十年的红衣教主而言，夹手还是夹头都只是小意思，诉苦、抱怨也不是最终目的。相较之下，自称和董宇辉之间隔着一百个俞敏洪的他，对下场当网红有更直观的认识：把一切流量沉淀在自己身上，打造个人IP，直接触达用户心智，省略企业家和消费者接之间的“内容中间商”。

从这个层面上，也就不难理解，没有驾照的他为啥要没活硬整、没苦硬吃了。

至于他们的苦情人设，可能是表演人格、网络情绪和外界推波助澜的综合结果，不完全就是刻意为之。但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吸睛、猎奇都是种价值。他们或许是被这洪流裹挟着不自知，但客观上的确达成了这样的效果：借着纷争和人设，踏浪而行，助推事业节节高升。

收益背后就是风险。无论任何人设，玩的好，短期立见收益，玩不好随时翻车。别的先不说，3.58亿分手费到手后，你还能共情的起董宇辉吗？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商业人物”，作者：陈思美，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