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羊”复播，压力给到抖音

图片来源：三只羊集团官网

出品 | 搜狐科技

作者 | 张莹

编辑 | 杨锦

9月以来，“抖音一哥”三只羊经历和辛巴的骂战后，又先后陷入“假茅台”“假牛肉卷”“槽头肉”“香港月饼”风波，且舆论还在持续发酵。

9月19日晚间，合肥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通报称，针对近期网络反映的涉及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关问题，合肥市市场监管局已与商务局、公安局等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依法依规核查处理，坚决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

抖音平台仅有客服对此事称平台已介入，不会因为是主播就纵容。

参照此前辛巴2020年的假燕窝事件，从11月20日的事件发酵到12月23日，广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公布“辛巴带货燕窝”处理情况，同时快手封停辛巴账号，历时1个月。此次抖音对三只羊的处罚措施公布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香港月饼不在香港生产

9月5日，有媒体称安徽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已有专班处理三只羊“槽头肉事件”；9月9日，职业打假人曝光小杨哥带货的一款“原切牛肉卷”实际为拼接牛肉；9月17日，有鉴定机构称，消费者在三只羊直播间购买的兔年生肖茅台酒，大部分是“拔帽”酒……

“假茅台”“假牛肉卷”“槽头肉”事件还未平息，三只羊又因一款月饼陷入舆论漩涡。

中秋临近，小杨哥带货香港美诚月饼，香港艺人曾志伟也来到直播间坐镇。大小杨哥围着曾志伟并向他介绍，“里面都放黑松露的”“一定是高端的”。大小杨哥不仅在强调高端属性，还多次将该品牌和香港联系，称“香港美诚是很大的牌子”“美诚他们在香港都知道”。

但在直播间以香港品牌自居的香港美诚月饼，实际产地却并非香港，而是广州和佛山，且在香港没有门店。

根据广州市花都区市监局的通报，香港美诚月饼事件涉及三个主体，分别是广州市美诚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美诚食品公司”）、广州市美诚食品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美诚科技公司”），香港美诚食品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香港美诚食品集团”）。

香港美诚食品集团在香港注册有“美诚”“香港美诚月饼”“MEISUN”等核准在月饼商品上的商标，其把商标授权给食品贸易商广州美诚食品公司使用。广州美诚食品公司又委托，有营业执照和食品生产许可证的广州美诚科技公司加工“香港美诚月饼”产品。

转了几手之后，“香港美诚月饼”和香港的关系就是——商标在香港注册。而小杨哥的直播多次把该品牌和香港挂钩，被认为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合肥市高新区市监局已经对三只羊在直播中涉嫌“误导消费者”等行为立案调查。抖音商城客服称，平台已介入，会联合市监部门共同调查，不会因为是主播就纵容。

据报道，过去一个月美诚品牌在抖音销售额约为5000万元-7500万元，其中1000万元至2500万元销售额来自品牌自营。这与香港著名品牌美心月饼相当。

月饼“卖完了”，小杨哥处罚措施还未公布

抖音将商家的虚假宣传划分为了情节一般、情节严重、情节特别严重三个等级。

其中，出现发布虚假活动/服务信息、材质虚假、品种产地虚假等小于等于2次视为情节一般；大于等于3次视为情节严重。

此外，通过虚假宣传所售卖的商品或服务，产品完全无法使用，造成消费者人身/财产严重伤害，产生重大舆情/监管风险视为情节特别严重。

根据平台规则，情节一般，每出现一次违规，商品下架；情节严重，每出现一次违规，商品封禁；情节特别严重，除了商品封禁外，还会面临店铺清退等处罚。

目前，抖音及淘宝的美诚礼官方旗舰店已无在售商品；京东则还保留休闲小吃、鸡蛋卷、点心的产品链接，但没有月饼链接。

当问及月饼为何下架时，抖音美诚礼官方旗舰店的客服仅表示“卖完了”。

此次被认为涉及虚假宣传的三只羊，作为带货方，并不算商家，而是属于带货达人。按照抖音的创作者管理细则，虚假宣传的达人可能会面临警告或扣除信用分等。

其中，情节轻微则处以警告；情节一般会被扣除0.5～4信用分；情节严重则扣除4～12信用分；情节特别严重会被扣除12分全部信用分。

平台信用分被扣至0分时，用户将被永久关闭商品分享功能，或缴纳违约金。

大量消费者/商家投诉对消费者或商家体验造成实质损害的，被视为“情节严重”；极大量消费者/商家投诉，造成恶劣影响的，则被视为“情节特别严重”。不过平台对“大量”和“极大量”未做具体说明。

除了扣除信用分，达人还可能面临减少曝光、暂时或永久关闭商品分享功能、扣罚违约金、暂时或永久封禁抖音帐号等处罚措施。

目前，疯狂小杨哥的商品橱窗尚能正常进入并购买。但商品橱窗已经从一周前的170件变成53件，且大部分商品为自营品牌小杨甄选的商品，“直播好物”一栏也消失了。账号最新一次直播在9月7日，到目前为止已停播近半个月。

快手的头部主播辛巴在2020年也曾陷入售假风波。当时，消费者质疑辛巴销售的一款“即食燕窝”实际为“糖水燕窝”，辛巴也承认在直播推广销售该产品时确实存在夸大宣传的情况，并向消费者退一赔三。

一个月后，广州市监局对辛巴的调查处理情况公布。快手即平台方面，也对辛巴个人账号封禁了60天，旗下27名电商主播封停账号15天。

按照辛巴假燕窝一个月的处理周期，抖音对疯狂小杨哥的处罚措施公布，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假茅台”“假牛肉卷”及“槽头肉”等事件中，小杨哥几乎都全身而退。这一次，外界都在等待合肥市监局的落槌，以及抖音最终会给出什么样的处罚措施。

“假”香港月饼卖了5000万，是谁的责任？

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游云庭称，此次三只羊月饼事件涉及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不是假货的问题，第二个则是销售当中涉嫌虚假宣传的问题。

游云庭表示，如果有商标的且商标权目前没有被商标授权的，官方机构撤销的，应当认定为商标有效，则产品不构成假货。但如果直播间在产品销售时所做的陈述不实。比如明明没有在香港销售的谎称在香港销售，以及产品是由米其林大师调制是否属实，如果在这些问题上面商家做了虚假宣传的仍构成对消费者权益的侵害。

游云庭补充道，另外如果产品的质量不符合国家食品标准的，则商家可能涉嫌食品安全法的10倍赔偿，但如果食品质量是合格的，那就只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商的问题。根据消保法，如果虚假宣传属实则可能构成欺诈会有退一赔三的问题。

北京安晴佳翔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宋佳称，三只羊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直播销售过程中可能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和《广告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明确规定经营者不得作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宣传；《广告法》也禁止发布虚假广告。

宋佳进一步称，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如果确认存在误导消费者的事实，相关部门可以责令改正，并处以罚款；情节严重的，还可以吊销营业执照。根据《广告法》，发布虚假广告的，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责令停止发布广告，责令广告主在相应范围内消除影响，处广告费用三倍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可以吊销营业执照。

而小杨哥个人是否会受到处罚，取决于官方调查的结果。

宋佳称，如果小杨哥能够证明自己并不知情，或者他已经尽到了合理的注意义务，那么可能会减轻其责任。反之，如果他被认定为故意或重大过失，那么可能会面临更为严厉的处罚。

宋佳表示，小杨哥作为直播带货的主播，如果在直播过程中确实存在误导消费者的行为，那么他可能会面临相应的处罚。可能的处罚有，一是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可以对其发出警告，并要求其停止虚假宣传行为，必要时可以禁止其继续从事相关活动；二是可能会有其他的行政措施，如要求公开道歉等。

抖音作为小杨哥直播带货的平台上，是否需要承担责任？

宋佳认为，抖音作为直播电商平台，在此类事件中可能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尤其是当平台未能履行其监管职责。根据《电子商务法》《网络交易管理办法》等，平台有责任监督在其平台上开展经营活动的商家。如果平台未能及时发现并处理违规行为，可能会被认为未尽到合理的监管义务。

“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平台有责任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如果平台上的商家侵害了消费者权益，平台应当协助消费者维权。”

宋佳补充道，具体的责任界定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如果平台已经履行了其应尽的义务，并且在发现问题后立即采取了行动，那么其责任可能会相对较小。

游云庭则认为，平台原则上责任不大，平台责任一般发生在发生虚假宣传事件后，平台没有及时的采取措施下架问题商品，导致损失扩大，就消费者损失扩大的部分可能会承担一定责任，但如果及时下架问题产品的，平台基本没有什么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