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元宇宙的商业模式并未固化和确立，这是全球性和时代性的议题，中日企业间合作探索、相互借鉴的空间很大，构成了未来经济转型的新蓝海。这是在在上海交通大学日本研究中心主办的第六届中日企业创新合作论坛上，多数与会中日企业家的共识。

上海交通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日本研究中心主任季卫东在论坛致辞中表示，如今东亚都面临高龄少子化的趋势，也都已进入后疫情时代，在这一背景下，元宇宙+AI等将成为解决社会发展问题、重新振兴经济发展的方向，“这也是亚洲各国在转型方面达成的共识”。

探讨合作的契机

与ChatGPT热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两年前同样火爆出圈的元宇宙，似乎许久没有新动态释出。元宇宙是不是已经“凉了”？

对此，上海市张江科技园发展有限公司执行总裁吴玉华并不认同。他在演讲中说道，ChatGPT与元宇宙不仅在应用场景上重合，且在技术上师出同宗，即都是基于现代数字技术的不断积累与迭代更新，两者共同致力于促成可持续便利的数字化应用服务于现实世界。

公开资料显示，“元宇宙”概念所覆盖范畴较大，包括区块链、人机交互、电子游戏、人工智能、网络及运算、数字孪生在内的六大底层技术，其发展衍生出的上层建筑产品超过百余种。

因此，吴玉华表示，在对待生成式AI方面，中日都希望朝着以人为本、以善为本的基础上发展，因此也给予了中日在更多科技领域进行探讨合作的契机。

近两个月，多地宣布元宇宙布局进展。6月中旬，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发布《上海市“元宇宙”关键技术攻关行动方案（2023—2025年）》，其中提到，以沉浸式技术与Web3技术为两大主攻方向，以自主创新和开放协同为推进路径，着力提升“元宇宙”领域科技自立自强能力。此前，江苏省的苏州市、河南省的郑州市以及安徽省都已在积极布局元宇宙。

4月11日，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等法，起草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办法》草案，向社会大众公开征求反馈。

在日本，今年2月日本瑞穗金融集团、富士通等10家企业签订了创建日本元宇宙经济圈的协议。去年，日本还成立了面向应用推进研究和规则完善的“元宇宙推进协议会”，吸引了ANA控股和三菱商事等20家以上企业参与，力争在生活和商务活动中普及元宇宙。日本政府则在2021年成立了数字厅，同年发表Web3.0白皮书。

无论是中国的数字经济产业政策推进还是日本数字经济的立法，在季卫东看来，“以元宇宙为代表的数字经济当前所引起的社会变迁主要表现为三种潮流，其一是从平台经济到通证经济；第二则是从IoT到MOT，也就是从物互联转向物互动；第三则是从数字分身虚拟人到大模型的多模态场景，“发展元宇宙仍然是各国产业、经济发展聚焦的议题。”

当然，围绕AI大模型的风险防范问题，季卫东强调，如何实现“人机价值对齐”和“国际价值对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同时，如何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安全可信发展确立具有普遍意义的道德原则，也值得重视和进一步探讨。

合作已呈多样化、高附加值化

对于中日在元宇宙领域的发展差异化，不少深耕中国市场的日企深有感触。上海丽昂数字科技CEO近卫元博表告诉第一财经记者，日本的元宇宙产业主要集中在动画、游戏等内容创造方面，“中国也有AR等先进的技术，但在应用场景方面，中日各自的优势不一样。”游仁信息科技（上海）有限公司COO栗栖佑哉则认为，中国的元宇宙技术聚焦数字艺术、互动艺术和营销等方面，日本则更注重虚拟技术以及如何使用这一技术的方面，比如，日本社会热衷在开放平台上用区别于现实世界的外形和身份进行交流的娱乐活动。在电通CXO津布乐一树看来，日本的元宇宙发展当前更多是游戏中的延伸，但中国并非如此。

在元宇宙商业模式方面，野村综研（上海）咨询有限公司副合伙人陆成认为，可以分为“纯元宇宙”、“元宇宙+”以及“+元宇宙”三类，分别适用于VR电商、设计媒介以及工业和城市设计等不同的用户场景体验。

对于数字产业间的中日合作，陆成称：“从元宇宙领域来说，中日两国在产品、软件、内容和平台层面都具有互补关系。”他举例道，比如在平台生态领域，日本的优势集中体现在智能制造、智慧物流、智慧养老等B2B相关的平台业务，以及游戏等特定领域的用户生态；中国则在电商、SNS、泛娱乐等基于大数据和云计算的B2C相关业务平台获得较大的发展。

他告诉第一财经，其实中日两国目前在元宇宙领域的合作已呈多样化、高附加值化的发展。比如，索尼已基于新一代VR头显布局元宇宙生态，并结合中国市场环境进行相关内容、服务的定制；来自中国的初创企业打造的元宇宙社交平台OASIS目前已拓展到日本市场；数字孪生服务公司51World也已将业务推广到日本，帮助一些日本的跨国企业打造楼宇人流模拟的仿真方案；中国科技公司Nreal打造消费级AR眼镜产品，并推向日本市场。

季卫东表示，在中日共同面临第二次人口红利如何实现的背景下，中日的交流、合作似乎在元宇宙中找到了最佳入口，“通过数字经济领域的合作，中日可以跳出现实中的力量对比，加强对话与合作。”